汹涌(2)
才的心,太后他们绝对不会放过奴才的。”
“你这是在强言狡辩,给你自己明哲保身呢!”君主剑指点过去,俊脸上沾着花贵人的血,令人看着胆寒。
“是。”姚玉心里怕得颤抖起来,嘴里仍旧坚持倔强道:“陛下说的对,奴才就是贪生怕死!”她头一倒,头皮硬生生磕在了草地上。
“你!”他一把从她双手上夺取长剑,一眨眼,剑锋利地横在她脖颈侧面,他发疯地低吼:“别以为朕下不去手。”
姚玉无言以对,眼前他确实被花氏冲昏了头脑,分不清天时地利人和了,她心底哀叹一声,便闭上眼睛,等他嘴里说得那句要下手了。
脖颈有一个血痕悄没声息地被剑割开了一个口子,第二道鲜血又沿着脖颈往下流进了她衣领出,衣领上的血迹重新浸湿一遍,把快发干的血迹重新染上一遍。
“你这时候不求朕吗?”他到底心软,眼看自己的手没了分寸地要割进他脖颈里的血管,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崩血而亡。
“奴才是下等臣,身份低微。”冷汗浸透了青丝,背脊上冷汗岑岑,浑身的血液都凝固起来,就等着这一刻被君主处死,“死,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奴才不敢奢求陛下垂悯,相反死在陛下手里是奴才的荣耀。”
“你......”君主被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眼神倏尔一亮,从未有人在临死之前被看成是一种荣耀,君主似乎听到姚玉的话有天方夜谭的夸耀,渐渐地他才气消一半地放下了剑。
“你这嘴是玉做的,还是金子打造的。”他扔剑掷草地上,两手一擦,道:“说得花言巧语,竟让朕舍不得杀你了。”他了无兴致地瞥一眼花贵人和离咏,满脸厌恶地转身朝外走,跪一地的宫女太监们都哗啦啦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把你杀了,谁人才如你这般巧妙连珠,让朕心之快慰呀!”为首的庸公公众星捧月似的围着君主走出了翠兰宫。
姚玉磕头谢恩道:“谢陛下垂怜,免去奴才一死。”最后说了句恭送的话,抑或在替郑夫人说的。
众人走尽之后,姚玉扭头看一眼离咏,见她如婴儿一般曲躺在那里,气息微弱。她站起来不去管离咏,脖颈上忽然传来剧痛,被刀割皮肤炸裂的痛,她呲牙咧嘴地捂住脖颈,抬手一看,满手殷红,刺目地眼前蒙上了一层雾,直到她擦了一把眼睛,才感觉手背上都是湿湿的泪水。
“你为什么冒着杀头的风险,肯为我说话,让陛下放过我一条性命。”郑夫人瘫坐在一地狼藉,满目殷红,颓废绝望,抬眸看向姚玉时闪过一丝不解。
她懂她话里的意思,直到她和她的关系只是宫中利益中的棋子,若有一天姚玉这个棋子没用了,郑夫人会把她当成废棋丢弃了。但谁想到,姚玉一个罪奴竟也能在君主身边混得有模有样,嘴长了一朵莲花,舌灿莲花让君主放下屠刀。
“本来夫人的事不该是奴才能管的,今日临死之际,我只是碰巧救了你一命。”她劫后余生地匀着气说话,抬头望向天空,云彩还在,晴空早已飞远了,此时已将近晌午,阳空高照。“有一阵忽然想起我们姚家的命还拽在你们郑家手里。”她垂头看向郑夫人,见到她眼底余灰中闪过一丝曙光。
“难为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她颇为满意地看她凄惨一笑。
“我倒挺好奇的,离咏是你的贴身陪嫁侍女,她怎么敢背叛你,向陛下告发你和花贵人之间的事?”
“这背信弃义的贱婢!”郑夫人恶狠狠地瞪离咏,她再怎么气喘吁吁,郑夫人都无动于衷,道:“前个月她背着我勾引陛下,竟在我眼皮子底下,悄悄上了陛下的龙床。现在她为了成就自己做娘子的美梦,与陛下一起将了本夫人一道。”
“听起来,你与花贵人是真爱喽!”姚玉轻蔑地看她一眼。
她冷哼地蔑视着姚玉,“什么真爱,宫里面哪里来的真爱。你嘴皮子虽然耍得好听一点,与我相比,你还是太天真了!”她说着恼羞成怒地警告道。
“哦,奴才僭越了,不该问你的私\密事。”姚玉自讨没趣地要转身走出兰溪园时。
“陛下一直不希望我为他生个孩子。”她在姚玉身后惨然一声,趁姚玉回头,郑夫人脸上潸然泪下:“可是我等不及了,只好借花氏拼最后一搏,结果.......”她捂住了脸哭起来。
姚玉本不该同情,嘴里还是忍不住劝道:“若你还想活命,自动请缨把肚子里孩子打掉。宫中险恶,就算你的孩子出生了,陛下也不会放过你们娘俩。”说完她哀叹一声就走。
“你等等。”见姚玉背影停留一刻,她黯淡的目光忽然一凛,威严中带上了警示的口吻道:“别以为你逃过了这里人的法眼,陛下就能果真信了你。若你也有我这般东窗事发,你的下场比我更惨。”
“奴才谨遵郑夫人教诲,告辞了。”她纹风不动地朝前走,哪怕除了兰溪园,若果真如郑夫人所说前面的路是一条不归荆棘的路口,她也要咬牙挺住了,她不为别的,只为珍惜眼前的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