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身世
我见你有伤非要见死不救吗?”
他脸色变了又变,嘴上早已收了回去,眼神盯着她好半晌不说话。
正当二人僵在那里,“咔嚓”一声,木门不灵活地带着挠痒痒的声音从里面两扇拨开,一只浅灰碎花布鞋踩着门槛伸进一脚,另一只刚刚抬起又顿下来。
姚玉看不到门外有什么人进来,但她心里已经料到是谁那么轻而易举地走进来了,望着满眼都是诸葛荀的黑衣裹着胸膛的脸微微一扭,衣上褶子拧成深浅不一的条条绫子,他挪开目光,扭回头去。
姚玉趁他转头的当儿,她伸脖子,目光极力地从他肩膀上越过去。
门口那倩影立在门前愣住了,姚玉见那影子一动不动,再看诸葛荀的身子晃都不晃一下,他们只望着四目相对,好一会儿怔愣。
姚玉率先打破胶着,“姐”字刚在她嘴上形成了,诸葛荀毫无征兆地身形一动,姚玉吓得把眼睛闭上,以为人家要揍她,谁料耳边轻风一般拂过她耳边碎发,瞬间身上光洁的肩膀被覆盖柔软的暖意。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只眼睁开,诸葛荀炯炯有神的目光紧锁着她,倒吓得她另一只眼完全睁开了去细看他的眸光变得十分怪异,随后身上忽然被紧裹着收紧,姚玉浑身紧得无法动弹。
姚玉低头打量自己被白月光色的布包紧自己,在夜色暗下来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就像萤火虫一样,翅子下面亮起微弱的盲光。旋即她抬眸,自然躲不过他夜色里明亮的双眸,带着警告的狠戾盯着她看。
姚玉心里不由得沉下来,心道:早知道他这种态度,当初就不该好心救他了!
她没好气地推开他,并不觉感激他拿过跟床单一样的布挡住了她露出来的半身,声音仿佛脱离魔爪似的,洋洋洒洒朝门口叫一声:“姐——”
她想痛诉她姐的旧情人多么的厚颜无耻,她想告诉姚妗,她姐上回跟他分了,变成前任果然是明智之举,她还想说她的所作所为多么的好心变成驴肝肺,她就该听姚妗的劝告,他与她们果真不是一路人,就该有多远都躲多远,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的要强多了!
这些话还没等她扑到姚妗面前大吐口水,也没来及表现自己比窦娥冤的姿态,一道黑影比她还迅速地绕过去,朝门口走几步,在姚玉踏脚顿住的地方几步远,且离姚妗有分寸距离地站定了。
他背对着姚玉,对姚妗并不忙解释,姚玉看到姚妗的脸上有些微变化,她看到诸葛荀吃惊了一下,而后又十分冷静地表现出尊敬的姿态,好像诸葛荀的身份因为什么在姚妗之上,才使姚妗吃惊之余有必要保持毕恭毕敬的态度。
这令姚玉十分不解,难道在这里的男尊女卑的社会,无论男的是什么身份,哪怕是路边男乞丐,女人见了就一定要摆出十分的恭敬看待他们吗?
她不喜欢姚妗这样恭敬姿态对他,他们俩已经是前任了,何必纠结男尊女卑呢!她就要抢上前好好地说教诸葛荀一番,也顺便给姚妗的“仇”报了。
她刚抬脚抢位置,他的背影刷地扭转过来,姚玉抬头,诸葛荀侧脸瞅她:“记着,以后不许再毛毛躁躁,衣冠不整地见人,别到时失了分寸,反倒惹人嫌!”
明明是她是苦主,她比他还有理由说教,现在怎么反过来他来说教她——颇有些教训她德行的窘迫。
姚玉的自尊心比这里任何人都强,她不允许对方反将一军地让她难堪,下不来台。
“姐,他、他欺负我!”姚玉无视诸葛荀的警告,眼光遂朝姚妗发出绵羊委屈地求救。
姚妗在她身上又吃了一惊,目光落在诸葛荀时,她又十分理智下来,语气淡淡地无波无澜地道:“你怎么会在这?”
诸葛荀侧脸拿眼尾看姚玉好一阵,才收了目光朝向姚妗,对姚妗他又是一阵沉默不语。
他似乎等着姚妗从他身上看到什么,姚妗恰好眼尖地看到他身上异样,然后又担忧地瞅向他身后。
“亏了你妹妹,否则我此刻会没命了。”他意有所指地用表情倾向他身后姚玉。
姚玉更不会因他解释而领情,仍旧委屈地发出鼻音:“真是好心没好报!”她说出这一句便激动地痛诉下一句,计划惹得姚妗也站在她那战线上,而诸葛荀又刷地回头,眼神即刻怼住她,吓得姚玉后半截的话全部失声了。
姚妗后脚踩进来,边走边绕了一下诸葛荀,旋即拉住姚玉往自己身后护着,面对诸葛荀转过身来,正眼打量她们姐俩,姚妗镇定地摆出一副笑意道:“你突然闯入我们姐俩的住处,却把玉儿吓坏了......”她偏头看一眼诸葛荀肋下的破口处,衣上显然被刀痕刮了一道口子,里面血肉分明,缝线时已经合上了伤口,关切之中,眼神隐隐有些担忧:“你受伤了?”
诸葛荀低头看自己的伤处,姚玉的缝线手法十分精妙,只是用线比较粗鄙丑陋,遂不屑笑道:“并无大碍。”然后抬眸顺着姚妗如释负重的脸色转到姚玉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躲姚妗后面,又现出讥笑:“你这个妹妹真够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