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使神差

哪里？”感觉门口庄严肃穆，胜嫔打量道：“余副总管你别是领错路了吧？陛下怎会在这里召我进去，应该在钦安殿里召见我的。”

“回娘娘，奴才没领错路，陛下就在朗坤殿里召见您。”姚玉低眉顺眼地搬来墩子道：“请娘娘下车吧。”

胜嫔听姚玉说得斩钉截铁便安心地一手搭着侍女的手出来，踩着墩子下了车。

姚玉后退一步，把位置让给了胜嫔站着，在侍女撑了一把伞的当，姚玉感觉有人的影子压向了她，把她身后沐浴着的银色月光也挡住了。

她扭头差点没看明白那人的样子，正要分辨的时候，那头有窸窣的声音走了过来。

姚玉瞪了一眼身后人，警告诸葛荀别离她那么近，她正式与他划清了界限。

四人抬的轿子一落地，胜嫔妖艳嘴角一勾，隐隐带着冷笑傲视庸公公掀开门帘，里面走出来鹅黄点缀的襦裙在披着淡粉色斗篷，领子上加上白色长绒毛的装饰，她没有连帽，垂挂髻上立刻落满了雪花，更端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哗”地一声，侍女打了伞站在姜顺常身边。

“哟，哪里来的俏丽人！”胜嫔惊喜声音中不免冷了起来，“竟然劳费庸大总管亲自带路。”

姜顺常见到胜嫔微微惊讶地一愣，胜嫔说完，她更加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庸公公也愣看胜嫔娇艳妩媚的笑脸，认出她的笑意夹带着冷嘲热讽的醋意，而他没想到在这里及时碰见了胜嫔，他一直躲着，尽量不与她照面，没想到还没躲得了十五，刚刚在忙初一里就在朗坤殿里遇见了。

如此见面，令他都尴尬得无地自容，毕竟胜嫔比姜顺常的位份高出了不少，本应庸公公亲自去她宫里通报，如今他没去等于让胜嫔误以为庸公公存心不把她的身份放在眼里，让她自己掉架身份。

姚玉先打破了这里尴尬又波涛汹涌的气氛：“娘娘您没看错，这位便是姜顺常。”然后对姜顺常好心提醒：“姜顺常还不快拜见胜嫔。”

姜顺常的脸色恍然一变，肃着身子蹲下去，低头时坠马髻上的银色流苏缓缓一荡，如同她心中小鹿跳动道：“奴婢姜顺常拜见胜嫔，请娘娘万福金安。”

胜嫔静静地看着她笑出好看的弧度，其她的眼里分明显现出冰冷的棱子刺穿姜顺常。

没听到说“起”，姜顺常不敢起身，一直颤巍巍地蹲着。

姚玉看这僵局不好说出口解围，庸公公便抬脸笑讪讪地道：“胜嫔娘娘夜里风大，陛下在里面等着呢，别让陛下等急了。”

胜嫔也不是吃素的，她假意地意识到：“呀，瞧我光看姜顺常长的一脸细皮肉嫩的，好不惹我贪看几眼，竟忘了叫她起身！”她几步走过去，扶住姜顺常臂弯抬起来。

姜顺常脸色又一变，诚惶诚恐地道声谢，被胜嫔紧握着手，胜嫔内疚道：“好妹妹，刚才那一番没叫你累着吗？姐姐我可为难你没有？”

“娘娘你多虑了，奴婢并不感觉累，反而觉得见到娘娘的天资是奴婢的荣幸。”

“多甜多巧的一张嘴啊！怨不得你哄陛下的魂勾了去！”

姜顺常听到，脸色一白，仓促道：“娘……娘娘。”她觉得自己好冤枉，虽出身宫女，但也架不住君主一眼就看上了她，便宠幸了她。

按照胜嫔的说法，难不成君主宠幸，她要冒死抗旨吗？

胜嫔眼里渐渐不冷了，反而胜利地眉开眼笑道：“瞧你，我说笑呢！你就这么当真的啦。”

姜顺常局促得不知该同胜嫔一样微笑，还是跟方才一样拘谨地回应她。

“奴婢……奴婢……”她越张嘴越不知如何应对。

“真是不经说逗。”胜嫔笑得眼尾上扬，在姜顺常手背上轻轻一拍，换个安抚微笑道：“别白着小脸了，算我的错。”说罢把手搭在了姜顺常背后，拉着她慢慢往里走。

姜顺常受宠若惊地道：“奴婢不敢。”

“改天姐姐赔你不是，我不是存心吓唬你的，妹妹可别到陛下跟前告我的状呀！”

“奴婢不敢，胜嫔娘娘不必介怀。”

姚玉看着两个迤逦倩影慢慢踱步到朗坤殿，她刚抬脚跟上庸公公步伐。

“你领子湿了。”冷不丁有人关切了一声。

姚玉眉心一皱，扭头看诸葛荀，不禁拿眼打量他，心道：“今天不走运，到哪都能遇见他，真是活见鬼！”

“要你管！”她嗔怒低声啐道，抬眸见到庸公公朝她看过去便点头，姚玉甩下诸葛荀，一步并三步地大跨步走到庸公公身侧，庸公公朝前望着胜嫔亲密地握着姜顺常的手走朗坤殿的汉白玉台阶，二人跟个亲姐妹似的。

他抬起袖子往额头上擦了擦，对姚玉道：“你走她们前面，赶紧往殿里通报吧。”

姚玉低头说了声是，小跑到朗坤殿大门外唱道：“胜嫔驾到，姜顺常驾到！”

胜嫔听着姚玉通报，趁人不注意扭头朝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