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
哐哐哐!
门外如注地敲着门,又急又乱。
姚妗听门外敲了两声,并不肯放下碗里药。她已经贴身照顾姚玉四天了,四天里,姚玉从不肯喝一口药,也不肯吃一口饭,姚妗眼看她羸弱得奄奄一息了。
她拿着勺子使劲往姚玉嘴里灌,但仍旧徒劳地从她嘴里溢出来。
门外敲门声更甚,姚妗焦急中只得把药放下炕头,急忙转身,把门打开了。
印伦站在门外,跺脚着急道:“哎哟,姚姑姑你怎么才开门。”说着往她身后伸脖子去看,问:“余副总管还没醒吗?”
姚妗疲惫又颓废地摇头道:“她不肯喝药。”接着抬头看印伦,问道:“你过来有什么事吩咐?”
“庸总管说今日家宴,大家伙忙不过来,余副总管若不病着,他过去肯定能帮大忙了。”印伦把双手凑到嘴里哈着气道。
“所以庸总管打算要我过去帮忙吗?”见印伦点点头,他已经冻僵了,跺着脚取暖。
“不消多长时间的。”印伦看了看天,接着道:“马上他们都出宫了,家宴也快结束了,你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他又把头往姚妗身后探脖子道:“忙了这一会儿,你可以赶紧回来把余副总管弄好。陛下这会儿虽有新宠的冯贵人和长孙婉仪陪着,不怎么念叨余副总管的事,但我猜家宴过后陛下还是想起来,专门召见你,问候一声余副总管哩!”
姚妗哪里不希望姚玉快点好起来,她这回病的特别凶猛,这四日以来她都沉睡不醒,额头上还烧着,她心里比谁都焦急。
但没办法,谁叫她在来月事里跪在了雪地里呢!
“我跟你过去吧!”姚妗只得走出来,把门合上,与印伦一道去了。
姚妗刚走,屋子瞬间黑了下去,完全与屋外的澄澄火烛隔绝。
忽然又一道黑影自房顶上的瓦片上,直径地跳了下来,在凳子和桌椅旁,黑压压的身影从旁轻快地走过去,待近到炕头那里,影子把脚步放得极慢。
姚玉的脸在黑暗中发着月光朦胧的白,仔细一看,原来是她脸上皮肤实在太白了,透过窗格上月光透过来的光,越发柔美妩媚。
他慢慢走到炕头,一双清澈炯亮的眼睛盯着她玉莹莹的面容,她睡相很安静,双眉入鬓,鬓旁如墨青丝倾泻在她头下,如骨朵般明亮诱人。
他坐上去时,她忽然翻起侧身,青丝缭乱地缠绕在她的胳臂上,一根根发丝俏皮蜿蜒地紧贴在她的一侧脸颊上,挡住了她一半的眉眼。
诸葛荀身穿黑夜行衣,没有蒙面,他伸手到她侧脸上,撩开她的发丝捋到她耳根后,然后又五只手指翻过来,微曲手指轻触她的脸颊,滑腻腻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多停留地来回摩挲。
这么亲昵的动作,姚玉不曾感觉到,她还在梦里。
梦里,她感到周围一切都变得正常了,回到了未来的世界,不,又是W的异界,一半是未来时空,一半是她穿越过的时空。
她迫不及待地选择了自己未来的时空,她还有好多事还没做完呢!实验室里最近新研究了新的育苗,她的首要任务就是寻找国内新的物种植物,然后把少量的新物种植物培养得尽量多一些,作为医学上研究不死癌细胞的解药。
她拿着一个又一个实验玻璃管,一个又一个比对颜色,然后还要到先进的机器上再次配对,机器屏幕上总是出现红色不通过的字眼。
她不知道实验过程哪里不对,就总是没完没完地从实验玻璃管一直到机器配对上,来来回回,实验了很多次了,即便不成功,她也要在过程里汲取教训,重新实验。
诸葛荀看她苍白的脸上,眉心皱得紧紧的,以为她做了噩梦,便把手按在她眉心处抚平,接着手上又眷恋地在她脸颊上轻轻抚摸。
他微一侧目,看到她跟前搁着一碗未喝完的药,他又摸了她的额头,烫得刺手。他眉心霍然拧起,心道:姚妗喂药,她总不喝吗?
他不相信地拿起碗来,另一只手握着勺舀起,送到她嘴上。
姚玉根本不肯张嘴,她在梦里忙得忘了吃饭,也忘了喝水,好像饿和渴在她这里不存在似的。
他几次把勺子深进她嘴里,她就不肯把嘴里的牙放勺子进来。
他灼急起来,一把把勺子掷在一边,拨开她身上如瀑的发丝,握住她的胳臂拉到他的怀里,她的头便也窝在了他臂弯上,仰脸对着他,一轮明月,银光倾泻在她脸庞上,盈盈泛着柔和晕光。
诸葛荀盯着她的脸,微愣一下,灼急的面容慢慢缓和成温柔,他似不好意思对她横眉冷目,以免辜负了她的玉容。
几次把脸探到她的脸上,他忍不住想亲一下她的芳泽,那香甜在他的嘴里是个怎样的滋味。然而药汁的味道传入他的鼻息,他才想起来,他现在要喂她喝药——可是他该怎么让她把药全都喝下去呢?
眼底一横,仰头把碗里药全含在他嘴里,然后伸到姚玉脸上,对着她嘴里喂药汁。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