跃
这次匆忙的期中考不仅是因为这个学期时间短,也是因为后续的运动会和军训可以连续占用学生周末,不会耽误课时。
施卉总会第一个报名,不是这么具有积极性,而是理重班女生不够,最后会强制性报名。为了避开辛苦的项目,她都会去铅球一轮游。当然,她还没有做到偷懒得心安理得,班级里的女生确实只有吴钰琪和她有一米七,而且大部分都是纤细型,加之她初中实心球随随便便满分,只是到了高中——
自从她第一次信心满满地去赛场,发现各位重量级选手和她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她也就放弃了拿奖的心。
女生里吴钰琪揽下所有长跑,施卉经常惊叹她的实力,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安婧去了跳远,叶皎陈圆茜都去短跑,一些团体项目,包括篮球足球绕杆,两人三足,是郑语乐和祁嫣、季商还有唐萱负责。
考试后的大解放,班级里马上沸腾起来。夏成安、王昀和朱宏行为了一百米名额,好兄弟大打出手。其他人她没太关注,只是喻卓——他跑去报了个跳高。
十中的三球和羽乒比赛都是独立的,不在运动会范围内,她以为喻卓会跑步,虽然喻卓天天在操场,但是体测的时候也只能在前十名左右,还比不过从来不跑步的王昀。
快要十一月了,泉城的阳光还是闪得刺眼,只是气温降低了一点。施卉完全没有团队精神,又是运动员身份,没有比赛的时候就躲在看台上。看台上人山人海,树影幢幢,大家的校服千篇一律,很少有人能发现她。
她在最高点,看不清操场但是落得清净,不是躺着睡觉就是看漫画。她侧卧在阶梯上,一只腿曲着,另一只垂下,似乎天地广阔,袖手何妨闲处看。余甘树
的叶子像一条条小鱼串在一起,掀起绿黄波浪,带着清苦。
直到傍晚,橙红色沉沦,云朵揉成面团,沾上南瓜粉,洒了点烟火到人间。铅球的比赛在这个时候,一切都刚刚好。
施卉还是尽力扔了一轮,差一点点,其实对于考试标准已经很不错了。还是去年的那几个人晋级,田赛都是初赛决赛合并,很快就结束了。
喻卓走来,发丝被汗凝成小束,光滑的额头露出,更加端正。他拿着一瓶矿泉水,“很厉害,平时看不出来。”
“没有,来混的。”施卉没有接过水,她大概知道喻卓是到处送了一天水,还帮忙把东西搬回教室才来这里。但是她拎着包准备去吃饭,一天在户外很疲惫。
喻卓放下手,“难怪一天都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秘密。”施卉懒得说,干脆当一个隐形人更方便,当然她在班级一直努力维持小透明的形象,老徐这时候也没空管她。
“明天我有跳高,你去吗?”喻卓难得邀请,但是好像确实是喻卓一直以来主动多一些。
施卉很想拒绝,跳高一般从十点到正午,这时候的太阳毫不留情,狂妄地嘲笑着地面渺小的人类。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总觉得无法拒绝,虽然她刚刚推掉了郑语乐的邀请。其实她也挺想看看喻卓跳高的样子。
“晚上见。”运动会期间的晚自习可以去操场训练或者在班级自习,也只能自习,看电影和刷视频与他们无关。
施卉随便吃了两口卤面就被糊成一坨的面疙瘩噎得四处找水,施河清在国税局,总是按时下班,给她做的饭虽然颇费苦心却难以下咽。
她吃得很快,无视施河清在身后的“感恩教育”,跑去操场散步。操场上还有星星点点几群人,有的在练习接棒,有的在布置营地,还有志愿者和学生会清理操场。
跳高的场地已经摆好了,有很多人排队试跳,因为跳高的器材平时不开放。施卉走到附近看见喻卓没有换上运动服,站在队伍后面。
她就等在远处的跑道上,没有靠近。施卉的散光有点严重,在夜晚会弱视,只能根据队伍的速度隐约确定。
试跳的杆高差不多一米三左右,这样的高度对业余的人来说也很不容易。施卉记得去年她们班邓州最好也不过一米四。
喻卓把眼镜交给身后的同学,绕着助跑路线,速度不疾不徐,却格外轻盈,仿佛脚下踩的不是塑胶是云朵。他用的是俯卧式,除了体育生大部分都是这个姿势,需要比较强的爆发力。只是这个高度对喻卓的身高应该不算吃力,平稳落下。施卉看不真切,只是觉得他的节奏把控得很好。
喻卓拨了下头发,戴上眼镜,一眼就看到施卉在昏暗的跑道上,未被晕染的夜温柔青涩,施卉披着头发,越发大气素雅。
“还走吗?”喻卓嗓音里透着和煦。
“回班级吧。”此时的操场还有很多她认识到老师在散步,她不想太招人注意。
她的心倒是跳得有些加速,没见到场地时对这些体育项目都无感,此时却为喻卓捏一把汗,跳高受伤的可能性也更大。
喻卓倒像一个没事人,只是去办公室找老徐和物理老师赖兴强问期中考错题,刚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