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追白鲸

“除了追白鲸，你们还有什么活动吗？”我实在想不出来在茫茫大海中，还有什么可以娱乐的。

“我们野人鱼为了保持战斗状态，练习战斗也是我们经常会做的事情......”

“练习战斗？”我打断黑子的话，又问了一遍。

我可从来没有从梅儿的口中听说过我们要练习战斗这件事情。

“你不要忘了，我们人鱼天生应该战斗，你们在岸上待久了的人鱼总是潺潺弱弱的，如果连我们都不做准备，真要有什么大战，人鱼便与人没有分别了。”黑子瞥了我一眼，说道。

我想反驳，却知道黑子说得有理。

“带你长长见识吧。”黑子从窝着的格子里出来，“咻”地游出船身。不得不说，黑子随随便便游起来的速度就比我和梅儿都快。

我俩在黑子身后拼命往前游才能保持在他身后，不知不觉，已经不知道游离海岸线有多远，如果不是人鱼天生超强的方向感，我觉得自己已经迷失在大海里了。作为“新晋”的人鱼，这也是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大海的浩瀚——以前都是在浅海区活动，往下游很快就会游到海底，回头也总能看到海岸；而这次，低头只能看到的深渊般的黑暗，而回头也只有看不见尽头的海水。

“小姐，我们好像游太远了。”梅儿在我身旁有些担心，轻声说道。

没想到，还是被黑子听见了，他头也不回，只是向我们喊道：“这里才是你们的家！哪有远不远的。”

我看了一眼梅儿，示意她不要担心，梅儿便也没有再说话。

对于黑子说的话，我是认同的，能在水下生活不应该是人鱼的“特异功能”，我们生来就是人鱼，身上流着人鱼的血，能在海洋生活是我们优势，而不是我们需要刻意藏起来的“羞耻”。

游出很远，身边不断碰见的各种各样的鱼类，基本都是成群的小鱼，或是中等体型的大鱼，还见到了海龟，但就是看不到像白鲸一样大型的生物。

不过到过了多久，黑子终于停下了游动，四处张望。

我跟梅儿一直奋力游动，黑子突然在我身前停住，我俩收力不及，纷纷撞到了黑子身上。

黑子用手挡了挡我们帮我们停住以后，灵巧地卸掉了我们两人撞到他身上的力，继续四处观望。

“在看什么呢？”我问道。

“嘘！”黑子把食指放在嘴巴前，示意我安静，继而低声说道：“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但是我要辨别声音的方向。”

黑子这样说，我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听了好一会儿，终于断定了方向，又开始飞快游动起来。我和梅儿便也只能在他身后继续奋力跟着。

慢慢地，耳边出现了一缕缕尖细空灵的叫声，仿佛天使的歌喉——我知道，这就是白鲸的叫声了。追随着声音，成群庞大而灵动的精灵终于出现在我的面前——壮硕的白色影子在接近海面的水中自在翻滚、游动，尽管体型不小，但游动起来却丝滑得如同在它们的身上没有一丝阻力；他们或互相顶撞嬉戏，又或者用自己尖细的嗓音叫唤着什么。在众多的白鲸之中，一个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有人？”我不敢确定地问黑子。

“那就是我姐。”

我这才想起，黑子的姐姐就是来追白鲸了。

人影在白鲸的包围中，显得格外渺小，但却能挑逗着这些灵动的生物，时而侧身与白鲸共游，时而灵巧地躲避白鲸调皮的追逐......眼前的画面本身，也散发着另类的生命力。

黑子带着我们接近白鲸群，鲸群中的人影也发现了我们，游向我们。

“姐姐！”黑子迎了上去。

“她们是——？”

“她们是我的新朋友。”黑子带着点兴奋说道。

眼前的人鱼肤色与黑子一样黝黑，但仍然藏不住精致的五官，微微上斜的眼角透出警惕。

“新朋友？”姐姐视乎对我和梅儿充满敌意，“黑子，你什么时候和这些人做朋友了？”

回想黑子初见我们时的反应，姐姐已经友善许多了。我默默想着。

“姐姐，她们不一样！她们和以前不一样了！”黑子想帮我们说话。

只是姐姐丝毫没有要听黑子说话的意思，继续藐视着我们，冷冷地、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们不配出现在我们的海域。”

我愣了愣，没等我反应过来，梅儿已经开口骂道：“你以为我们稀罕你们的海域吗？什么叫不配！我们小姐还不配了......！”

我忙拉着梅儿，让她不要再说了。我们在别人的地头上，反客为主叫嚣总没有好下场。

姐姐见状也没有表现出愤怒，只是继续冷眼看着我们。我拉住梅儿以后，她似乎冷笑了一下，是那种因为预视了某件事情而肯定了自己想法的那种笑。

“不好意思，我家侍女就是性格冲动，她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