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如春舫

同叔跟上官华互相吹捧了两句，同叔开始套上官华的话来：“刚刚的胡饼与糖醋鲤鱼实在是新颖，都是掌柜的杰作吧？”

“是的，都是鄙人一些突发奇想罢了，鄙人的这些菜式能够受人喜爱，实属意外。”上官华还是那么谦虚。

“掌柜把重心放在食材出品上，翠华阁不受人喜爱便不合常理了。”我附和道。

“鄙人认为，酒楼最重要的是的菜式的质量，因此在这方面花了更多力气，在其他应酬方面，也的确是疏忽了，只是如果食物是最重要的，那鄙人便愿意把力气花在最重要的事情上面。”

“现在还有上官掌柜如此纯粹的从业者，实属难得，有上官掌柜在，多来几次也不为过。”我也奉承了两句。

“对了，恕鄙人愚钝，张小姐......就是皓王府的张夫人，对吧？”上官掌柜突然问道，笑吟吟地看着我。

“是的，不过本夫人在哪里，都是要吃饭的，喜欢吃翠华阁的菜跟本夫人是谁没有关系吧？”我说道。

“当然没有了！夫人不要误会，鄙人就是一问，如果冒犯了夫人，还请夫人见谅。”上官掌柜这才向我作了个缉，拿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我一杯。

至此，我已经知道眼前这个上官掌柜不适合金凤楼了，只是这个人的一举一动，总让我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好像更接近现代人。他看所有人都带着一种玩味的眼神，似乎是在以第三者的角度观察所有人；就算只是坐着，也会下意识有些类似用手指敲桌子这样的小动作，这样的动作在这个讲求稳重的时代，无礼而多余，起码我很少见到。

尽管对自己冒出的想法感到难以想象，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本就难以想。我接下来的对话，不再关注他是否还适合金凤楼，而是关注他是否如我所想，跟我一样是穿越来的现代人。

“不知道上官掌故在胡饼上加荤素食材的想法是从何而来呢？如此想法，的确是妙啊！”

“鄙人只是在吃胡饼的时候，经常感到食之无味，需要佐以汤水食用，实在麻烦，便有了在胡饼上加酱料的想法，加着加着，觉得胡饼单调，可正正为食材提供了底色，正如一幅画，什么也没有的白纸，正好适合画画罢了。”上官掌柜解释得滴水不漏。

“这主意实在是妙，掌柜不说，本夫人还以为掌柜能窥见未来呢！”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开始观察上官掌柜的表情。

之间上官掌柜仍然脸上带着浅笑，低垂眼眸，一脸谦恭，平静地回答道：“夫人就不要再夸鄙人了，鄙人只是有一些拙略的想法，菜式的成型还要加上庖厨的钻研与意见，不仅仅是鄙人一个人的功劳。”

上官掌柜的冷静，似乎给了我心中的疑问一个答案。

“如果掌柜还有事要忙，便忙去吧，万勿因为我们误了正事。老奴跟夫人以后会多来帮衬，相信还有许多见到掌柜的机会。”同叔客气道。

“那么......鄙人就先退下了，二位定要吃得尽兴！”上官掌柜回了两句以后，行了个礼，也退下了。

“小姐有何感想？”上官掌柜退出去一段时间以后，同叔问我道。

“上官掌柜专注庖厨出品，却似乎不善于应酬客人，金凤楼......似乎不太合适。”我说道。

“老奴也有同样的想法，这翠华阁出品的确不错，时不时来吃上一顿的确不错，可让上官掌柜当金凤楼掌柜，未免太为难他了。”同叔也说道。

“那么，我们现在的人选便只剩下如春舫和余红楼了。这两处都是烟花之地，要找能够应酬客人的掌柜，这两处应该更合适。”我说道。

“虽是这样说，可也正因为如此，要是真看上了也不是那么容易挖来的......”同叔似乎更担心了。

“不管怎样，一试才能见分晓。”

入夜，我们首先往如春舫去了。如春舫本来是城里最乱的地方，因远离市区，地处隐蔽，曾经是乱象横生的地方，只是，现任瑞掌柜来了以后，大张旗鼓做了一系列改善，硬生生把如春舫的名誉给救了起来。现在，大家听到如春舫的名字只会觉得环境优雅，是达官贵人爱好出现的地方。

如春舫也的确是城里独特的风景线——一只豪华而沉稳的画舫静静地躺在湖中央，长长的连廊穿过湖面，连接岸上和画舫，天色昏暗，可连廊被相隔的灯照亮，画舫散发出它奢华而温和的光亮，如春舫彷如水中的人间天堂。

“老爷小姐这边请！二位想要坐包间还是......”小二一见到我们，便热情带我们进门。

“包间吧。”同叔没有等小二说完，说道，“另外，你们掌柜是瑞掌柜吧？你跟你们瑞掌故说一声，张府小姐在此等他，望掌柜赏脸见一面。”

“行！小的招呼好张小姐跟老爷您，就去唤我们掌柜！”

小二也已经驾轻就熟，招呼好我们，奉上茶以后，还喊了一句：“小的这就去喊我们瑞掌柜，诸位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