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在陆上辛苦吗？

烛光曳动，在温暖的黄色光亮后，沉稳的人影正如木雕般定格，人影慵懒半靠着椅背，手捧书卷，此时正皱着眉头，直直地看向我。

我尴尬站在房门口，手都不知道该放哪，没怎么经大脑思考，话语便脱口而出：“那个......那个......王爷，艳儿就是怕您睡着了可灯还没灭，怕一不小心走水，才莽撞进来看的，既然王爷您还没睡，那您继续吧......”

“等等。”低沉的声音传来。

“怎......怎么了？”

“刚刚才回来？”皓王冷淡问道。

“是的。”

“这次有多加小心吗？”

“这是当然的了，艳儿这次很谨慎，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应该？”皓王的眼神利刃一般向我射来。

“一......一定......”我被吓得愣了愣，短暂也语句也支吾了起来。

“如果那样的事情再有第二次，别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皓王的语气这才放软了些。

“知道了。”我低垂着头，不敢看皓王的眼神。

跟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皓王在整理自己的书卷。过了一阵子，窸窣声停止，低沉而带着疲惫的声音传来：“回房吧，本王也倦了。”

“是......是的。”木然地转身离开，突然想到要等着皓王，又愣愣地站在原地。

“走吧。”皓王大步流星往门口走去，我等到他走到我前面，才弱弱地跟在他身后离开。

我的云隐阁跟皓王的寝阁在一个方向，这让我必须跟他走一段路。

晚风吹拂，门廊外的天空在没有光污染的影响下，繁星璀璨，周围安静得只有风声和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不得不说，在安静的黑暗之中，还是身边有个人能让自己安心。

“艳儿。”低沉的声音从我身旁悠悠传来，似乎是为了让这声音在静默中不显得突兀，声音轻轻的，很温柔。

“嗯？”

“本王一直很好奇，您一直以来要如此偷偷摸摸地活着，是否很辛苦？”

皓王的问题很直接，却也很奇怪，他的话说完以后，我在心中疯狂盘算这话中的意思，琢磨出好几个可能，却选不出哪个是正确的。

“艳儿已经习惯了。”最后，我选了一个最保守的回答。

“你是否可以在大海中畅快遨游？这到底是何种感觉？”皓王似乎越问越起劲。

说起海底遨游，我不自觉兴奋起来，就像是沉沦爱情中的人想起自己心爱的对象：“嗯......怎么说呢？王爷你不懂水性，该如何跟您解释......那感觉就像是你骑着一匹骏马，在无垠的草原上肆意奔跑，你能感觉到风吹过的‘呜呜’声，能看到在身旁经过的各种风景，可无论沿途风景多美，都无法让你停下，因为你太享受这种自由的感觉了......”我的思绪回到了远方的海洋里，仿佛那里有一股引人的魔力。

“艳儿！”耳边忽然传来皓王的声音。

“啊？！”我被吓了一跳，狼狈而茫然地看向皓王。

“你走神了。”皓王冷冷说道。

“不好意思，我只是......我只是想到了海里......”我下意识要道歉，可说着说着，便发觉了不对劲，“不是你问我的嘛——”

“看来海洋对你的吸引力真的很强。”皓王说道。

我点头回答道：“因为我们本该就是在海洋里面生活的生物，海洋就是我们的故乡。”

“那你们为何到陆上来生活了？”皓王仍然目视前方，没有看我，问道。

我顿时被这个问题问住了，我也不是决定要到陆上生活的人啊......

“要论丰富多彩，还是陆上的生活丰富。在海里，我们不能做买卖、不能游山、不能赏花，尽管海里自在，可还是有很多陆上能做，而海里不能做的事情。而且，母辈以来便是在路上生活，我们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很难再有改变了。”

不知不觉，我们走到云隐阁院前。

“那么，艳儿就先回去了。”我向皓王行了个礼，便转身向院里走去，我能感觉到皓王还站在院子前，直到我走到房门。

一觉睡天亮，当我走出房间的时候，梅儿说皓王已经上朝了。

真不知道这个人的精力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昨晚，应该没事吧？”上一次太过惊险，我都有些后怕，忍不住问梅儿道。

“应该是没事了，梅儿到现在也没收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我松了一口气。

金凤楼掌柜一事，上官掌柜还没有回复，想必也没有那么快，我想着给自己放一天假，去放松放松。可是我的另一个重要的身份——王府夫人，让我不能说放假就放假，不然说我的人就不只有同叔和皓王妃了。为此，我想了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