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雨声渐渐淅沥，血湖中相拥的二人也不再言语。

系统看不见红妆的双眼，感觉勇气回来了一点。它打开了环境危险监测，看到所有数值都在迅速下降。

还没来得及疑惑，系统就发现在场两人的身形正逐渐随回忆的流逝而暗淡模糊。它想起了就业指导里说宿主华灯会在妖王的回忆流里辗转，倒也不算太紧张。只是当它打开系统面板想要确定宿主的精神状态时，意外发现妖王残留的情感正影响华灯的灵魂。

前任妖王帘涟的灵魂太过强大，即便是死后遗留千载的回忆，那份情绪也能压垮常人的灵魂。

系统不清楚华灯的灵魂能不能承担这份流转千年的执念，只能尝试询问她。但华灯并没有回应。它的意识流一遍遍在她的灵魂海中转圈。毫无解决方法的它还把现有的两份剧情又被检索了一遍，没有任何作用。前妖王就像是一阵漂泊的风，除了身形没留下任何踪迹。

简直就像华灯本人一样神秘。

于是系统只能焦急地向华灯发弹幕泡泡，担忧着华灯会不会因此灵魂损伤。但没过多久系统看见她抬起手，那份情绪就烟尘般随着渐远的回忆一并消散了。

原地只留下并未随其离去的华灯，和逐渐清朗的天空。山风掠过，卷挟余温奔赴红尘。

天地多辽阔，能够盛得下浮世悲欢而不倾洒半分。

“华灯，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恍惚之类的情况。”系统有些懊恼得说:“都怪我没想到秘境里是会压迫灵体的。对不起呀。”

并未感受到危险的华灯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她看着山上红褐的土地，目光落到远处丛生的矮林。随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她说:“我们现在下山。”

“好呀。”系统点头:“不过华灯要不要积分兑换道具预防一下危险?没有剧情预知很容易出现意外情况。”

那柄进秘境前就被华灯掐住命运的剑又被她拎了出来，在华灯手里躺着仿佛失去了梦想。华灯闻言只摇了摇头向系统表示拒绝，随后对剑说:“带我下山。”

因为受过压迫所以非常配合的剑横在了华灯面前，看上去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师傅。完全不会掐诀的华灯并不控制它，站上去时剑就像开了自动飞行，平稳且缓慢。

有一点期待的华灯失望地抿了下嘴。她身为精灵族的女儿，却生来没有羽翼。在仰起头望向天空的日子里，她难以抑制对飞翔的向往。

瞄到了一眼的系统不存在的小脑袋一动，突然就觉得自己懂了。它抱着自己的小金库兑了一张加速卡，非常自信地贴在了剑上。

飞剑没想到自己明明想配合着带着这个闻起来是大妖的人飞下山崖，却突然不受控制开始了狂飙。小小剑灵的心情由慌张到急促最后到安详只用了飞这段路的时间。等华灯到了地点轻巧地跳下去，它的思想就已经走到了重铸也没关系的地方。

享受了飞行的华灯心情很好，并不计较。她落在最开始来到这个世界所在的那处田坎上，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华灯的耳朵在某一刻化作标准的精灵耳，与此同时土地以下暗沉的呼吸声也被她察觉。

“原来如此。”她想，“这个世界的生机在大陆之下。”

系统悄悄打了个问号。只听华灯解释说:“山上的记忆就像流动的时间，想要将我带离这里。如果随它前行，会在各个时空线辗转不休。”

“但我留下来了，所以能察觉到走过的时间线不会随记忆一同消失。这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新世界，我能感知到有生机在大陆下方汇聚。等记忆不再流过此地，这里会诞生新的种族。”

“也就是说，这里就是新生的小世界。”系统用这样的词形容:“原来修仙界的衍生小世界是这么诞生的。华灯好聪明哦。”随即它又贴上了新的狗狗揺七彩应援棒。

华灯唔了一声，然后说:“不，我的意思是，我找不到路出去了。”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会用这么乖的表情说这么残忍的话吗。系统cpu一烧，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随后它听到有些疑惑的华灯问:“原来系统也会做梦吗?”

“不，不会。”系统打字:“但是这个形容真的很不错。而且我找到能用的道具啦！华灯，这个是能打破世界壁垒的钉子，这个是会被世界吐出去的泡泡。这两个很有性价比的！”

这两张物品简介和实物展示在灵魂海里被放大，还挂上了火热抢购中，带着看着有点土的包装。华灯观察了半晌，问道:“世界壁垒之外是什么样的?”

一篇名为《有关相似小世界分布情况》的文章密密麻麻地发了出来。华灯还没看清就被撤回了。

“嗯?”

“QAQ我发错了。这是临时下载的资料。”

“小世界之间没有明显的隔离带，通常击破壁垒会直接进入另一个小世界。就像这个世界的修士飞升一样。但世界分布不是静态的，在不同的时间地点离开都会进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