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许是末日的原因,科技树上的医疗分支成长度相当惊人,还没有输完液就被查房的医生告知可以随时出院了。
带着资料回到宿舍的我迎来了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白色的高挑身影在房间里四处走动,好奇地打量着宿舍主人的物件,不安分的尾巴尖像流连花丛的蝴蝶般四处留情,卷卷椅子腿,拖拽着前后移动,玩够了又拂过桌面,对着桌面的纸笔进行惨无人道的碾压摩擦,末了又沿着桌角滚到柔软的床铺上撒欢,将本就整齐的床单揉皱。
听闻开门声她与尾巴同频转头望向站在门口的我,有那么一瞬我感觉被食物链顶端的凶兽锁定住了。这种感觉只在吗一刹那,看清是我后便眉眼弯弯,眼含笑意看着我。
“他跟你说什么了?”这句话像询问又像自我呢喃,她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而且语调发音都很生涩奇怪,听起来磕磕绊绊的很是僵硬,每个词都咬字清晰且语速缓慢。
我并没有回应她,顺手关上了身后的门才注意到她身上新增的“装饰”。
她的犄角缠绕着嵌有红石的黑色细链,最大的一颗红石形似水滴,坠在她前额。在宿舍白炽灯的映射下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她的面部还佩戴有黑色的止咬器,束缚得很紧,压得苍白皮肤上红痕毕露。我还注意到限制她的枷锁又多了许多,而且更为高级。脖子上的抑制环又多了一个,与环接触的皮肤有几条血液流淌过的痕迹,而且随着她扭头的动作这几条痕迹又加深了许多,带有腐蚀性的血液把衣服领口浸得破破烂烂。
双手被渊石制成的粗大手铐紧紧铐住,垂在身前。身后的巨大的黑色骨翼无力地拖在地上像一大块花纹奇特的黑色地毯,翅膀附近的地板还留有几个凹凸不平的焦黑坑洞。
双脚的镣铐拖着同样是渊石制成的球体,我注意到了她的脚踝已经一片淤青,有些发黑。
可能是好奇心,也有人类善良的品性作祟,我难以忍受一个人被这样子对待,询问的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手上也行动着想去研究解开她的枷锁。
“你为什么戴着这么多东西?”
她一开始就心平气和的任由我打量,在我动手时还无所谓的阻止了。她看起来毫不在意,语气也是开玩笑般的安慰
“这些?那是他们渴望我的力量却又惧怕着我,所以就用这种小玩意来拘束着我,这会令他们安心,我也就少了麻烦。”她说得很轻巧,提到下令将她囚禁起来的那群人时她笑了,苍白淡色的嘴唇勾起,肆意张扬,她的两颗尖锐的虎牙在这个笑容中显露,我不禁发了个哆嗦。
回神时发现双手空空,不安分的尾巴卷走了我手中的文件,鳞片很是锋利,在灯光下折射着绚丽的七彩荒野,仅仅只是轻轻一卷就把表面兽皮特制的文件袋给绞得破碎。
她没在意,礼貌地说了句对不起就快速翻阅起来,只是翻了约有四五张就发出不屑的嗤笑,随手就将这踏材料拍在桌面,眼神示意我坐。
刚坐下就被尾巴卷着一杯热水塞到手中。此时还有些凌乱的我疑惑着看向她。
“看什么?你喝啊,又不会死,这对祛除雪原污染很有效的,放心,喝不死你。”她没在意我的怪异眼神,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床沿,随意得仿佛是自己家一般
“虽然那个资料上的代号是S-001,但是你可以称呼我为沅歌。”她不在意我是谁,很自来熟自顾自讲了下去
“难怪你这么早回来,原来是零号偷懒把她的经历都整理成文档了啊。”
“呃,抱歉沅歌前辈,”我弱弱的举起手,像课堂上提问的同学一样“就是,零号是…?”
“噢噢,老习惯称呼他们的实验编号了,零号,嗯…你们应该是称呼他为,司南?喔,对,就是司南。”沅歌手中盘着自己的尾巴,笑眯眯地跟我聊天,她简直像是恨不得把八百年没说的话都要一股脑向我诉说,而且我察觉到随着她发言的时间变多时,她的言语与腔调也就更贴近正常人的习惯。
她跟我分享着她的一些往事,比如恶作剧,在雪原的一些有趣日常,和雪原的一些在意事件和特殊见闻,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珠子打转一圈后笑得更加渗人,语气中溢出的幸灾乐祸
“啊呀,忘了跟你说,下午你要跟我出基地去一趟荒野。”
“下午?去荒野?我们两个!?”我震惊的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嗯哼~”她似乎很喜欢看到我这种表情,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真诚,而后又想到什么,佯装一脸惊讶且无辜
的可怜模样,洁白的卷曲睫毛如蝴蝶振翅般:“哎呀,难道那群老不死的没告诉你?真是替黑心资本家打工的可怜孩子。”沅歌假惺惺的安慰我还不忘拉踩那群吃人不吐骨头的高层,她真的,我哭死。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就是出去散散步,随便走走。”
每一个受过姜山教育的人都会认为沅歌所言为虚妄,毕竟在长达百年的明面抗争中人类防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