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
记了一切,也忘记了他。
宫中规矩繁琐,礼节颇多,帝后大典完成以后,季思语被送到了承乾殿。
头冠很重,估计早已将额头压青,这身衣服也是十分的笨重,一天的流程下来,季思语的身体很是吃不消。
不知坐在床边等了多久,寝殿的门被推开,一股酒气袭来,季思语不由得皱了皱眉。
那人走到红布桌边,拿起那一只箭矢,骨节分明的手在红布的衬托之下更加白皙,但却不是病弱,透着一股力量。
红盖头被缓缓挑起,季思语也见到了今夜的男主角,那人一袭红衣,头上的冠上有只生龙活虎的龙,整个人虽看着瘦些但却很是挺拔。
煜生碣看着眼前坐着的人,凤冠霞帔,羞怯模样,他嘴角的笑是藏不住的。
他将那箭矢和盖头收好,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刚想伸手去拿那合欢之酒,可手指碰触到那酒壶之后却又是收了回来,转身坐在了床边。
他转头看着季思语,眼中多了一分怜惜:“冠这么重,还不快拿下来,额头都青紫了。”
他伸手将凤冠取下放在一边,季思语看着他颔首行了一礼:“谢陛下。”
他眼神愣了愣,不是很适应的样子,而后又笑了一声:“你安静的时候最美了,可是你不知乎孤姓名,孤……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这伤感是莫名的,季思语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曾想在婚嫁前期,自己的嫁娶对象会改变呢,即使是一个人。
“陛下……”
“叫我阿碣吧。”
“阿碣……”季思语总觉得这中名讳很难说得出口,即使这对面的人已然成为了自己的夫君,“其实我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煜生碣不置可否,似乎是想要季思语将想说的话全然说完。
“所以,我现在可能也并非你所爱之人,我深知嫁娶,必要忠诚,我也定当忠诚于你,可……我并非是她,还是希望陛下不要……将我于你心中之人混为一谈。”季思语低头闷声,“虽我身份卑贱,如若不是陛下怜爱,恐是要在那大牢中度过余生,但……妾身依旧不愿……为人影子……”
说完这话,季思语将头埋的更低了些,像是很怕对面的人一言不合震怒将自己拉出去斩首。
煜生碣看着眼前的女人那毕恭毕敬的模样,没有忍住笑了一声。
闻声,季思语抬头看着新帝,满眼疑惑。
“阿语,我知是我的错,才致使你撞墙失忆,都是孤不好,你不要怪孤好不好。”
季思语听着这新帝的威风全然不在,语气中竟又含些许撒娇和可怜的味道,便知这新帝看见自己这张脸和这声音躯体,想起了从前的季思语。
“陛下……”季思语不愿为人替身,眼前男子与自己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而自己于那男人也应该是陌生人。
眼下既已婚嫁,培养感情是可以,但是季思语也绝不想因为和另一个人有着什么相似而被自己的丈夫喜欢。
这未免太过于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