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

有对你说过他当初的就业指导说了什么？”麦格教授看上去非常好心情地问。

“我猜，他说他不打算就业？”我想了想，说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我无权透露他说的原话，”麦格教授说，“但你确实很了解他。”

“他们也会成为令您骄傲的学生的。”我轻声说。

“我需要纠正一点，普威特小姐。”麦格教授高傲地说，“他们一直是我骄傲的学生。”

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和麦格教授匆匆往现在人群聚集的门厅走去，那里传来了很大的喧嚣和骚动声，当我们走下楼梯，发现好像全校大部分师生都聚集在这里了。

眼前的情景就像特里劳尼被解雇的那天夜里。同学们都围成一个大圆圈站在墙边，有些人身上还沾着像是臭汁的东西——我敢打赌，这是他们的便携式沼泽。

老师和幽灵也在人群中。在旁观者中引人注目的是调查行动组的成员，他们都显出特别得意的样子。皮皮鬼在头顶上蹿来蹿去，低头看着站在门厅中央的乔治和弗雷德。从他们俩的样子看，刚才无疑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好啊！”乌姆里奇得意地说，低头望着她的猎物，“这么说——你们认为把学校走廊变成沼泽地很好玩，是不是？”

“确实很好玩，没错。”弗雷德说，他抬头望着她，没有一丝畏惧。费尔奇用胳膊肘开路，凑到乌姆里奇身边，高兴得几乎带着哭腔。“我找到文件了，校长。”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挥舞着一张羊皮纸，“文件有了，鞭子也准备好了……哦，现在就让我动手吧……”

“很好，阿格斯。”乌姆里奇说。“你们俩，”她低头望着乔治和弗雷德继续说，“将要领教在我的学校为非作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你知道吗？”弗雷德说，“我认为我们不会领教了。”他转向乔治，“我认为我们已经不再适合全日制教育了。”

“是啊，我也有此同感。”乔治漫不经心地说。

“应该到现实世界里去试试我们的才能了，你认为呢？”弗雷德问。

“完全正确。”乔治说。

——说的好像他们完全是临时起意似的。

“哦不。”麦格教授抓住了自己胸口的袍子，看上去有点喘不上气，“他们要做什么？！”

“扫帚飞来！”

远处传来一声爆响。乔治和弗雷德的飞天扫帚从走廊上飞来，奔向它们的主人，其中一把扫帚上还拖着沉甸甸的链条和铁钉，因为乌姆里奇一直把它们固定在墙上。它们向左一拐，快速冲下楼梯，猛地停在孪生兄弟面前，链条砸在石板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哗啦哗啦声。

“我们不会再看见你了。”弗雷德对乌姆里奇教授说，一边抬腿跨上了扫帚。

“是啊，不用费事儿跟我们联系了。”乔治说着，也骑上了他的扫帚。

弗雷德看看聚集在周围的同学，看看那些沉默而戒备的人群。

“如果你们想买楼上演示的那种便携式沼泽，请来对角巷93号——韦斯莱魔法把戏坊，”他大声说，“我们的新店铺！”

“只要霍格沃茨学生发誓要用我们的产品赶走这只老蝙蝠，就可享受特殊折扣。”乔治指着乌姆里奇教授说。

“拦住他们！”乌姆里奇尖叫道，可是已经晚了。就在调查行动组包围过来的当儿，弗雷德和乔治使劲一蹬地面，蹿到了十五英尺高的空中，那根大铁钉危险地挂在下面晃来晃去。弗雷德看着门厅那边专爱搞恶作剧的幽灵——皮皮鬼悬在人群上空，跟弗雷德同样高度。

“皮皮鬼，看在我们的份上，送她下地狱吧！”

我们从没见过皮皮鬼听从哪个学生的吩咐，但此刻皮皮鬼却快速脱下头上的钟形帽子，敏捷地向他们行了个礼。

在下面同学们暴风雨般的喝彩声中，他们飞出敞开的大门，融入了辉煌夺目的夕阳之中。

晚霞灿烂异常，如同火焰一般炙烤着我，直到他们消失在天际，直到众人意犹未尽地散去，我依然站在门厅里，那个影子还残留在我的视觉里，将过往的一切在我眼前重现。

“该回去了，茜茜。”桑妮来到我身边，轻声提醒我。

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声蝉鸣。

春日已悄然离去，夏夜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