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到来前
相信哈利,”罗恩哑着嗓子说,“德拉科·马尔福,他缴了邓布利多的械,然后——斯内普——这个混蛋——”
气压变低了,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杀了邓布利多。”
惊雷在天地间每一个角落炸响,有闪电将我从头到脚劈开,暴雨在我被分割成两半的身体里冲刷着。
一切都有了解释。
他轻松穿越过屏障是去帮食死徒的,事情结束时他拖着马尔福大步离开宛如逃亡,还有赫敏卢娜和纳威今晚被这样支开……不是他们太大意,或许甚至要再次感谢福灵剂……
如果他们执意留下监视斯内普,或许此刻死亡名单上就要一次性多添上这三个名字。
病房里再次陷入了沉默,午夜刚过,校医院的门再次被大力地推开了,我们都惊慌地抬起头,发现我的爸爸费迪南德正站在门口,他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一样大喘着气,衣服和头发都是乱糟糟的。他迅速在人群中锁定了我,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走到我床边。
“你们都给我回自己房间去!”庞弗雷女士大梦初醒般过来轰走了罗恩、赫敏和金妮,她也想把守在桑妮床边的厄尼赶走,但面对他的恳求,她终于还是网开一面。“不许大声喧哗!”她最后叮嘱了我们一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怎么了?”莱姆斯严肃地问,但爸爸的目光只牢牢钉在我身上,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过了半分钟,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下子瘫坐在赫敏刚刚坐着的椅子上,两只大手揉搓着脸,字词从指缝里散落出来。
“我们晚上遭到了袭击,坎蒂丝受伤了。”像是石头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湖水,最后砸在了我的心上。
我发不出一点声音,还是莱姆斯替我问道:“她还好吗?”
“现在没事了……她很勇敢,而且训练有素——即便我们面对的是好几个食死徒,至少她没让他们太轻松,”爸爸的声音冷冷的,“今天老宅附近突然多出了好几个监视的人,西里斯和艾谱莉紧急到了我们家避难……他们可真会挑时候,艾谱莉今晚刚好生产。”
现在没事了……这样的说法……
爸爸把手放下了,那双如冬日湖面一样的蓝眼睛,现在好像也结上了一层冰,他继续说着今晚发生的事:“刚到没多久,我们也遭遇了袭击……艾谱莉经不起第二次转移了,坎蒂丝和我还有西里斯在战斗,安多米达和她妈妈守着她,后来安多米达也加入了我们,直到刚刚我们才确认把他们全都击退了,一接到消息我就赶了过来。”
“艾谱莉那边还没结束……西里斯说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爸爸像是知道我们要问什么,直接说了出来,然后又看向了我,“有预谋,有组织,而且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造成了最坏的结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爸爸在说,我们的核心成员,他们的住所和情况,都被敌人了解得一清二楚。在邓布利多……离去之后,我们将面临的困境,将一次一比一次危险,一次比一次恶劣。
而且这还说明了对方阵营里有对我们了如指掌的人,斯内普的背叛再一次被证实了。
我沉默着。
“茜茜,我们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我不能看着你妈妈陷入危险,我会带她离开……我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走。”爸爸严肃地看向我。
“你们要走?在这种情况下?”弗雷德震惊地看向爸爸,“在我们最需要你的时候吗?!”
“弗雷德!”韦斯莱夫妇同时喊道。
“如果凤凰社离开邓布利多就会崩溃,那么我留下也无济于事,我可没邓布利多那么大本领;相反,如果还能运转,那么你们同样没有那么需要我。”爸爸有些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看都没看弗雷德一眼。
“你只是想要逃跑!”弗雷德梗着脖子不顾韦斯莱夫妇的阻拦嚷嚷。
“弗雷德!”这回是乔治和韦斯莱夫妇一起。
“我只是想要保全我的家人!”爸爸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在努力压制想要冲过去打人的冲动,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愤怒,“坎蒂丝今晚差点丢了命!要不是我恰好擅长治愈魔咒……她和你们不一样,再怎么勇敢和卓越她也是个麻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圣芒戈只收治巫师,绝大多数保密性魔法都排斥麻瓜,如果我要留在英国,坎蒂丝一定会是我们中第二个死的——紧接在我之后!”
他站直了并且转过去直面弗雷德,仰起头,倨傲且冷漠地说:“实话说吧,我不在乎你的评价,即使你们全都咒骂我也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妻子和女儿活下来。”
“沒有人要骂你,费迪南德。”莱姆斯温和地说,“我们都很爱坎蒂丝。”
弗雷德看上去很像是要再讥讽两句,但他被韦斯莱先生和夫人死死地按坐在比尔的病床边,动弹不得。
“只是太急了……”莱姆斯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就算要走,也要给年轻人一点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