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工作积极性
我睡得很好。
快节奏的现代生活让我和我的身体很久都没有得到过这么优质的睡眠了;我以一个非常自然的姿态结束了休息时间,从睡眠中苏醒,却在睁开双眼的时候什么也没能看见。
我愣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睁开眼。
闭上眼。
再睁开眼。
——居然什么变化都没有。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我的眼前同样一片漆黑,好像我突然之间失去了视力一样,这份黑暗是没有边界的,连哪怕一丝丝光亮都没有。
我意识到自己不是躺着休息的,而是像失重了的宇航员一样漂浮在半空中、漂浮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像某种只有灵魂形态的超自然生物一样四处随波逐流,像水手迷失在没有航向也没有栖身港湾的漆黑海底。
那种只曾在我的梦境当中出现过的失重感居然真的成了现实。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因为我一直闭着眼睛,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只是在做一个过于真实的梦,只要我醒来了,这里的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我就这样自欺欺人地闭着眼,试图寻找从梦里醒来的方法(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直到我的脑袋突然顶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触感有点软,像是撞到了什么人的肚子,与此同时,一双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没有温度,让我联想到了某些非常不好的事。
——比如某个在自己的房间里被同样这么一双手抓着脖子差点窒息而死的恐怖回忆。
我猛地睁开眼,绷紧了身体(又好像没有绷紧),随时都准备做出反抗,却发现那双搭在我身侧的手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虽然微弱,但这份光线足够让我的眼睛重新具备辨识物体轮廓的能力——我转过头,眯着眼,仔细描绘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轮廓。
是的,只是一个轮廓。
我想【它】应该是有五官的,但就和平时在我梦境里出现的那些人一样,它的脸部在我看来雾蒙蒙的一片,无法清楚窥探对方的真实面容。
我试图去触碰它的手,搭在我肩膀上的那只,但就在我的指尖触碰到它的那一瞬间,细小的光芒就汇聚到了我的指尖,一点点,一点点地充满了我的身体,直到我的身体也开始和它一样散发出微弱的荧光。
直到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变成半透明了,我没穿任何衣服,目光所及之处的□□也不具备任何性征;我试探性地抚摸自己的胸口还有下腹部,却什么都没能摸到。
【感觉身体很轻,对不对?】那个散发着微光的生命体对我说话了,语气温柔得像幼儿园当中耐心询问小孩子的幼师。
我认得这个说话方式。
每个音节都像在教堂里那样空灵着出现在我的意识海当中,给我一种好像耳朵已经接触到了声音的幻觉,实际上鼓膜却并未振动——
我所【听见的】内容其实是这个生命体以某不可思议的形式直接和我的意识进行交流的结果。
就像我们平时做梦一样。
那些梦里来自人们的呼喊,咒骂,缱绻细语,等等等等,好像都是以这个形式出现的;其实你什么也没听见,但在你的梦境里,它们如同真实上演的电影一般让人信服。
它的声音现在就是这么让我感到信服,因为每一个字都清晰得让我想掐自己一把却发现掐了也依然还能听见它不断输送过来的话语。
【梦境,对吗?来自人类的身体活动,一个有趣的生物现象。如果这么想会让你有安全感的,我没有任何异议。】这个看不清面容的、发亮的、像一团开了高斯模糊特效的【它】游到了我的面前,一些缥缈的雾气一样东西像残影一样出现在他身后,随后又消失,让我感到非常的神秘,忍不住在心底生出几分对于眼前的一切的敬畏。
我的知识储备不足以让我解释眼前发生的一切,所以我认为自己最好闭嘴挺好接下来它说的一切。
【你善于思考,冷静,充满勇气,我开始认为我寻找到了一个完美的人选了。】它对我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你的身体很重,无法携带着它来到这里,所以我帮你把它保存在了一个特别的地方。】
【但,即便是在我提供的那个特殊空间里面,它最终仍会不可避免地随着时间腐烂,为了我们更长远的目标,不如在这里选择抛弃掉你的容器吧。】
等等等等等等。
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发展成它已经【贴心】地帮我移除身体,还在那里劝诫我选择丢掉【容器】这个走向了?
直到刚才我都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就目前来看,我再不认清现实可能就来不及了——眼看着这只外星人就要蹬鼻子上脸把我给物理消灭了——我放弃了自我逃避。
“你要再听听你刚刚在说什么吗?我绝无可能放弃我的身体好不好——没有了碳基构成的身体,人类还能称之为人类吗?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