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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奔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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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闪电滑过天空,云深有千百种期待却绝没想到这一种。

当时一个刚刚被除籍的木阶贵族王顺,失去了所有的财产和家人,自暴自弃地走进那家妓院。三年前他还是天阶殿的座上客,有幸在宴会上见过新月公主几次,所以当老鸨把那个女人牵出来时,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公主的目光再不似从前那样顾盼生情,她变成了一具毫无生气的木偶。等意识到眼前是往日故交时,羞愤地转身就走。

王顺没有声张,暗自辗转打探了许久,才知道公主是被自己“夫婿”卖至此处的,老鸨说他们日子过得太穷了,也经常吵架。那一日,卫煦喝了酒又遇上债主催债,和她再次争吵起来,竟鬼使神差地没全力拦住那些歹徒,由他们把妻子绑到妓院卖了抵债。

老鸨还说,第二天卫煦却又后悔了,胡子拉碴、衣衫褴褛地跑来想要回妻子。只是她本人也不愿回去了,宁愿接客也不再见他。

王后终于得知了女儿的消息,又气又哀,只想快点将女儿接回来,甚至微服去见她。可惜新月公主实在羞愤,自千金之躯沦落至残破之身,那日见了王顺便心绪起伏。最终王后也没再次见到女儿,在她到达之前公主便自我了断了——从顶楼的窗户舷上纵身跳下。王后失去女儿的痛苦只能报复在卫煦身上,具体是怎样的谁也不清楚,但他无疑死的很惨了。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居然已有了一个孩子,想到孩子身上流着卫煦的血,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新月公主才受了那么多苦,王后面无血色地将他带回了天阶殿——让他再次成了一个驽伊士。且规定这个孩子的后代生生世世为驽伊士,永不脱籍,没有资格成为主事和教养坊管理。

王主事拂袖沉默,该说的已说完了。

淅沥的雨声更大了,似乎穿过了棚顶,穿透了四壁,击穿层层的帷幔,直接劈头盖脸浇在云深身上。雷鸣是地狱中厉鬼的吼叫,急雨如一场崩溃的哭泣——他从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马车停下时,他的心情还未完全平息,但时间并不会等着他慢慢消化。他看见早有人在此守候挖好了坑——原来给他的处理方式是“活埋”。

“云深所做,此前种种,不知是让公主更幸福还是害了你。今日以后,请慢慢忘了我,过更轻松的日子吧。”他仰头望着天,在心里说下最后的话。

“就此上路吧,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王主事挥挥手,登上了回程的马车。那行人便推着云深下了坑,开始填土。

恐惧袭来,心脏狂跳。今天他受到的冲击太多了。

毫无尊严的开始,也将毫无尊严的结束,这一生难道注定在车轮的滚滚声中消散吗?眼前是一片黑暗,空气越来越稀薄,云深在脑海里闪回着自己短暂的一生:快乐和忧郁参半的童年,被所有人欺辱的少年,然后公主出现了,给他送药膏,两人一起走在繁城的大街上……在繁城再次遇见失散多年的哥哥,在火场里他找到了被困的公主,在天阶殿的焰火下那个被莫名力量推动的吻,未竟塔下为南絮编织的花环、雨山岛行宫中公主褪下衣裙雪白的裸肩、吵架那天被撞翻的雪梨猪肺汤——一一滑过眼前。

也曾幸福过,也曾争取过,却好像从来拗不过天命。

隐隐约约有声音传来,谁在喊“奇怪,这雨真的越下越大,眼睛都睁不开了。”

“算了,反正他手脚被绑,动不了——大石头就不用搬了,咱们直接回去吧。”

“多在土上踩几脚,踩实了就行!”

“他不配!”是国王的鄙视,“你们有什么未来?”是春荣伯爵的质问。他当初听闻时满腔怒火,但心里明白这就是事实。在迎接死亡的最后时刻,云深终于承认:此前所想种种远走他乡、自由自在都是幻想,只要天阶殿还在太阳底下屹立着,他还是驽伊士,他和公主的距离就永远不会缩短。

雨声和人声都渐渐止息,死亡像沉重的幕布落了下来,终于要盖住他仓促的一生了吗?可是内心的不甘却无法平息,挣扎的双手已被勒出了血:那些他本以为死去了的念想如今却急切地想要冒头,像自由人一样策马奔驰在草原上,回到故居的茅屋过一个安静的午后,和哥哥再次坐下来把酒言欢。

再不济他希望自己葬身在一棵安静的松树下有个简单的墓碑,不然南絮万一想起自己来去哪里流泪呢?

想象中的至暗时刻却并没有来临,隐隐的光透进来,雨声越来越大、越清晰。

是哥哥!

他把云深从他的坟墓里拉了出来,大声喊,“林隐,林隐,你不能死!”

众人七手八脚地驾着他上了马车。哥哥不断拍打他的脸,不断叫他的名字,给他喝水。

“寒——山——寺,寒——山——寺”,因为缺氧,他几乎没法说出完整的话来,用尽了力气,声音还是微弱如蚊蝇。车上其他人或许听到了,或许没听到,但没有人真的把“寒山寺”当回事。

于是他只能眼看着黑暗中的雨幕不断后退——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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