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和自己一样可怜

“没看出来吗？我根本就没通知聂瑶瑶，故意耍你呢，好不好玩？”周淇笑着，语气恶劣到了极点。　　“你！”周母指着他，气的手都在抖：“周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周母说着，啪的把拿着的手机和文件夹往沙发上一摔，转身就要从客厅角落的花瓶里抽藤条。　　纵使周母和周淇现在都不常住在周家了，但花瓶里的藤条还依旧和小时候一样，被佣人们擦的油光锃亮，不落一丝尘埃。　　明明是高学历高智商的科学家，但周母在教育孩子这方面糟糕透了。　　周月被吓得哇哇大哭，把怀里的小狗放开，挡在周淇的面前，推着周淇的小腿，让他走：“不要打哥哥！呜呜呜，哥哥快跑！”　　在她的小脑袋里为数不少的记忆里，是见过周淇挨打的。　　周月觉得，那好像就发生在不久之前。　　哥哥穿着和现在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突然从学校里回来，然后径直走进爸爸的书房。　　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周月好久没见哥哥了，没忍住偷偷跟过去看，她努力把书房的门给推开，却看见哥哥跪在地上，上衣也已经脱掉了，背上被抽的红彤彤的一片。　　而妈妈正一脸怒容的站在哥哥面前。　　幼小的周月还是第一次见到妈妈露出这么凶的表情，她虽然害怕，但还是更想进去把哥哥救出来，却被着急赶来的佣人们抱着离开。　　后来哥哥在家待了半个月都没有去上学。　　周月半夜偷偷溜到哥哥的房间，见哥哥趴在床上睡着了，额头上都是汗，她悄悄的用手帮哥哥擦了两下，哥哥也没有醒过来。　　明明之前她想和哥哥一起睡的时候，只是悄悄的把门给推开，哥哥就能发现，然后喊佣人来把她带出房间。　　周月想，一定是妈妈把哥哥打坏了。　　那时她太小，挣脱不开佣人阿姨的怀抱，现在她长大了，她能保护自己的小狗，也能保护哥哥。小女孩边哭边喊，声音在客厅蔓延，经常照顾周月的佣人见到一向乖巧文静的小女孩伤心成这样，不忍心的走进厨房，不愿意再看。　　哎，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周月哭的凄惨，小手不断的用力，想把周淇推出去。　　如果哥哥每次回家都要挨打的话，那她宁愿见不到哥哥，也不要让哥哥回来了。　　周淇没动，与周母对视，薄唇抿成一条线。　　看着哭到哽咽的小女儿和已经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头，外表看起来和一个成年男人没什么区别的大儿子，周母一阵恍惚，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握着藤条的手紧了紧，率先败下阵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但也只是一瞬间。　　但履历闪瞎人眼，高傲了一辈子的赵博士，形容自己怎么可能会用失败这种字眼。　　她把藤条扔在一边，几步过去，蹲下，把周月抱起来。　　“呜呜呜妈妈...”小女孩委屈的抱着周母的脖子呜咽。　　周母有些不熟练的抬手在周月背上轻拍，抬眼，看着周淇道：“我知道天才总是要特立独行一些，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你本事大，我给你任性的空间。不过小淇你只要记着，你是周家的未来。”　　“那小月呢？”　　明明都是周家人，那为什么他和周月拥有截然不同的两个童年？　　听到哥哥叫自己的名字，周月下意识的看了周淇一眼。　　“我们月月长得这么漂亮，长大之后说不定比聂瑶瑶还要漂亮，以后当然有很好的安排。”周母声音温柔的哄着，也不隐瞒。　　周月听不懂周母的意思，她只听到了妈妈说自己长得漂亮，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颊埋在妈妈的肩。　　然而周淇听懂了，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他冷冷的看了周母一眼，转身离开。　　周月见哥哥要走了，连忙要从妈妈怀里下来。　　周母温和的对周月笑笑，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蛋把她放下，看着周淇玄关处的背影道：“你爸这个周末出差回来，记得和聂瑶瑶一起回来吃顿饭。”　　“别忘了，她可是你当初自己选的。”　　“哥哥，哥哥！”　　门外，听到周月呼喊自己的声音，周淇把脚步放慢。　　周月颠颠的追上去，仰头看着周淇，眼睛里的泪花还没擦干净，拽着周淇的裤腿可怜巴巴的道：“哥哥今天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是因为月月吗？”　　周月只是年龄小，不是傻。　　虽然哥哥没说过，但她能感觉出来，哥哥好像不太喜欢她。　　哥哥从来都不和她一起玩，也从来没有哄过她睡觉吃饭，甚至从来没有对她露出几次笑脸。　　她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聊了一下她的名字，哥哥就转身离开。　　周淇看着还不到自己大腿，完全被娇宠着长大的妹妹。　　第一次觉得，她和自己一样可怜。　　秋老虎虽然还没完全过去，但夜风里已经带了些凉意。　　一阵风吹来，拨动周淇的刘海，周淇习惯性的把手伸进校服口袋。　　指尖碰到微凉的瓶身，周淇动作一顿，把口袋里的草莓牛奶掏出来，蹲在周月面前。　　“拿着。”　　这还是周月第一次收到哥哥送的礼物，她一脸惊喜的接了过来：“是哥哥特意买给小月的吗？”　　对上小朋友清澈的双眼，周淇有些说不出谎言，他开口，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不是买给......是一个姐姐……”　　“是瑶瑶姐姐吗？”周月很聪明，妈妈在她面前说过一次的名字，她都能准确的记下来。　　“嗯。”周淇顿了一下，应道。　　男孩垂眸，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