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
“欢迎各位……欢迎您,先生夫人……欢迎来参加本次晚宴……”
数十个侍女分立府邸正门,宾客们鱼贯而入,说欢迎的声音不绝于耳。
芙洛拉站在二楼的扶手旁,垂眸看着金碧璀璨的正厅。一头及腰的银发挽成优雅的发髻,与蓝灰色的拖地长裙相得益彰,惊艳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叫什么?”某个邪神的声音突然传出,“你们人类的节日当真是繁复。”
芙洛拉无奈扶额:“这是家宴,不是节日。”
“emmm……以我的理解,家宴指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一个家族的宴会。那这些人来干什么?”他又说。
芙洛拉垂眸:“来攀高枝的。”
阿荻.洛西法:“……”
“……也许你还记得,我有三百年没学习过人类语言了?”
“就字面意思。”芙洛拉眼神淡漠,配上一头银发更是显得不食人间烟火,“一会你就知道了。”
她的目光毫不留恋的从那群珠光宝气的人身上掠过,眼角或许闪过一瞬的厌烦。
随着一首庄严的长号进行曲,荻纳斯家族的家主一身纯黑的正装,手握那柄金色的手杖,在众人掌声中坐在了最高位上。
“荻纳斯家族夫人———艾莲娜.艾博-荻纳斯!”
中年女人穿着一件深灰色的保守礼服,款款迈入正厅,众人热烈鼓掌。
“荻纳斯家族嫡长女———阿菲娜.荻纳斯!”
阿菲娜挽着自己丈夫的手臂走进来,褐色的头发松松的挽起,手上戴着一副及肘的蕾丝手套,巨大的闪亮钻戒被戴在手套外面。
“荻纳斯家族庶长子,庶幼女———乔.荻纳斯!特蕾西.荻纳斯!”
特蕾西一袭浅粉色的裙子,挽着自己的哥哥入场。那裙子粉的并不夸张,是那种温柔的杏粉色。不可否认,在如何突出自己的温柔亲和这方面,芙洛拉对她也是甘拜下风。
“荻纳斯家族嫡幼女———戴乔娜.荻纳斯!”
戴乔娜禁闭刚刚结束,很明显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失宠的落寞,一头淡金色的长发也没有了前几天动人的光彩,整个人状态有些憔悴,眉眼间却是仍有那种无法消除的嚣张跋扈。
“最后,让我们欢迎荻纳斯家族幼女———芙洛拉.荻纳斯!”
芙洛拉从二楼的楼梯上,扶着金色的扶手缓缓走下。人群出现了一点骚动,毕竟成年礼时她闹出来的风波可不小,整个奥林匹斯山都有听闻。
少女却对这些探究的目光不以为意。她那一头不同于常人的银色秀发被挽起,露出修长雪白的脖颈。蓝灰色的礼服是渐变的,上灰下蓝,拖在地上像一片澄澈的海洋,渐变于中间束腰,刚好露出她纤细而诱人的曲线。
未置一词,然已艳压群芳。
当她走近时,不可避免的听到了一些智慧的声音。
“……听说了没,据说她的召唤仪式把整个教堂给毁了呢。”
“可不是吗,最后还是光明神用神力把教堂重塑了一遍。”
“我怎么听说她那个召唤灵是个堕神?万一是堕神,那留下祂岂不是罪大恶极?不会为我们奥林匹斯山招罪吧!”
“……不过养女而已,还压轴进场,要不要脸啊?!”
“……”
他们表面上高雅华丽,却用嘴巴说着一些最为愚蠢的话语,试图遮掩心里的嫉妒。
邪神自然听见了,祂悄然附在少女耳边,语调带着恶趣味的笑意:“需要我帮忙处理他们吗?”
芙洛拉莞尔,眼神却冰冷:“暂时不用,好戏还没结束呢。”
祂闻言仿佛有点不甘心,目光从人群收回来,金色的眼眸中罕见的带上了点遗憾的色彩。
“诸位来宾,晚好。”灰发的男人从最高的座椅上站起,手上拿着一杯冒泡的香槟,眼神像把刀一般的锋利。
人群瞬间噤声。
“欢迎来到荻纳斯家族的家宴晚会。”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众所周知,前段时间教堂受到了一些小小的变故,但大家不用担心,神坛已派神使彻查此事。神明集智慧仁慈于一身,此时已经宽恕了我家幼女的罪过。”
数百道焦灼的目光锁定在了芙洛拉身上。目光中不乏审视,怀疑,以及惊讶。
高台上,男人垂眸看着银发少女:“以我本人之名担保,芙洛拉.荻纳斯的召唤灵绝非堕神!如果再让我听见什么不实的谣言,我会向神明请命,惩罚你污蔑他人的巨大罪行。”
芙洛拉清晰地听见,人群中有倒抽冷气的声音。人人惊恐自危,害怕那个掌权者下一秒就会降罪给自己。
“———最后,为表达我对我家幼女无故受到诬陷的愧意,我在此任命她为本年度神降日的随行使者,赋予她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荣耀!”男人平举起盛满金色液体的高脚酒杯,声音带着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