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烈陀国
残忍了。
然而,博人仿佛听懂了。
少年从佐助不忍的神情中,读出“阻止”幌子的背后,佐良娜用何种语气与神态,说出不止阻止自己的觉悟……
“既然您把佐良娜托付给我,请相信,我到时候也会阻止我自己。”博人脸上挂着冬阳的笑容,永远暖暖的。
他把手覆在佐助停在他肩上的手,不知不觉中,自己的手也快和师父一样大了。
“不许死!为了佐良娜,听到没?”佐助咬牙,拽住博人的衣领,语气登时变得狠厉,眼中却蔓出和外面一样沉重的乌云。
博人深吸口气,双手握住师父的手,从丹田发力,身上妹妹的守鹤护身符、佐良娜的白雏菊护身符被他的体温烘热,他的大声承诺也是滚热的:“是!”
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话。
博人知道,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而世上能阻止自己变成大筒木桃式的人,除了佐良娜,仍是自己……
宇智波佐良娜的这段日子,过得就像全世界都阻止她活下去。
哪怕没一个人嘴上说要她死,她都觉得天空的雷鸣、雨水的滴答、风啸的怒号……个个长了毒牙,咬着她皮肉:“你该死,你该死……”
“佐良娜,开始下雨了,别在外面站着,你身体还没恢复好。”
直到头顶冷得刺骨的雨刀被遮挡,足下周围的地面没了那一滴一滴戳出伤口的孔洞,未戴眼镜的佐良娜,缓缓看向身旁的母亲宇智波樱。
好模糊的妈妈,她的眼睛,怕是不行了。
少女唇色苍白,声音如撑不开的伞:“妈妈。”
“妈妈知道你心里苦,想哭就哭出来!会好起来的……会的……”樱一手搂住女儿,一手撑着伞。作为如今唯一能给佐良娜遮风挡雨的亲人,她不允许自己这时再哭泣。
佐良娜把头埋在母亲肩上,随着雨越下越大,她失控的哭声淹没在此刻发出比她更大哀鸣的磅礴雨声中,像经历过比她更难想象的痛苦。
这是一场十年难遇的瓢泼大雨,大得叫人误以为雨神在一盆接一盆倒雨,天地间的每座山、每棵树、每栋楼、每个人、每把伞,都努力比拼着他们在雨中的耐力,似进行一次无声的战斗……
“打扰了。”一道闪电划过,一暗一明间,川木撑着伞来到宇智波家,隔着雨冷眼看着这对快被雨水打散的母女。
“是川木啊,这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樱出于本能护住女儿,站在她身前,礼貌的声音被雨浇得没有温度,脸上的微笑像湿透的窗纸。
川木走近两人,淋湿的深色裤腿被染得像滴血:“阿姨,我找佐良娜,不介意我和她单独谈谈?”
“阿姨知道你们是……情侣,不过她今天不舒服。”
“既然您也承认了,我更该关心她。”
川木高大的身影逼近,樱握紧拳头,佐良娜突然冲出来,躲到川木的伞下。
她脸上的泪痕与雨水不分,红着眼睛,笑盈盈地对一脸错愕的樱说:“妈妈您真是的,人家川木冒雨看我,怎能让他吃闭门羹?麻烦您把冰箱里存的鲶鱼烧加热后拿来,再备一些玄米茶,我也想和他聊聊呢。”
“切,真会装。”
“你不也是。”
川木挑眉睨着身前的少女,佐良娜勾唇望着对面的樱,两人都没正眼看对方,却心照不宣地压低声音,说完这两句只有他们才能听到的话。
隔着雨水,视野朦胧,有那么一刹,樱真以为他俩是情侣。但瞥见女儿眼底的冰冷,她没再多言,带他们进屋。
谁曾想到,前段时间差点儿杀了对方的川木和宇智波佐良娜,此时会心平气和地面对面席地而坐,品茶交谈,神态闲逸,怎么看都不像仇人的样子。
“尽管我现在都想撕了你,但我硬生生地忍住了,连我自己都惊讶。佐良娜,你知道原因么?”川木歪头,手撑着地面坐在榻榻米上,光靠脸就把“坐没坐相”诠释出一种狂放不羁的潇洒。
“但说无妨,反正你目前也撕不了我。”佐良娜给他沏茶,红袖添香茶韵浓,轻声细语如春风,实则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川木眯眼,端起茶杯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以前向日葵教他怎么品茶。
嫩黄色的茶水上,青年倒映的灰眸削了几分戾气,漾出悲伤的温柔:“哼,跟你老爹都是狠角儿,难怪这次能把我逼到这地步。那我也直说了,为了小葵,刀山火海我也敢闯,更不用说忍下杀你的冲动!”
佐良娜手一抖,差点儿没拿稳茶壶。
“就算再痛恨彼此,但对小葵,相信你和我的心一样。那么……”川木抿着茶,瞥了眼烤热的鲶鱼烧,能闻到淡淡的巧克力味,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他心里叹口气,放下茶杯,握紧拳头,眉头挤出不甘不愿的曲折:“你愿意……以我未婚妻的身份,同我去烈陀国么?别误会!三途阿玛多说,那里也许有复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