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天才临行日(下)
“猫咪将棋,一步一步向前迈进~~
是个勤奋者喵~~虽然是最弱的~~”
好吵。
吉田筱只觉得这声音刺耳,就像是直接在她耳边拿大喇叭外放最大音量。
“吃我一记肉球拳喵~
喵喵步兵~喵喵将棋~”
为什么这么吵,而且让人超级烦躁。好像有一只人形的猫,圈圈眼,不停在自己面前蹦跶。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什么声音!
好想休息。
但今天得把发言稿写完才行。
明天的发言必须足够优秀,足够完美,不然今年将棋部的招新大概率,不,绝对会完蛋。
自己部里的两座大佛——时透有一郎,时透无一郎,这两位的严格程度,就算是招到了人,但如果新生不够优秀,那么一定会被
全部筛掉。
吉田筱想到这里,咽了口口水,头更痛了,脸色更加苍白了。
“我不想当光杆司令啊喂!”
她只能期望着自己快快睁开眼睛,快快抬起胳膊,快快坐起身子。
“呃。”
每一个关节都在用力,骨头似乎要冲破皮肉阻碍而出。
吉田筱为自己加油鼓劲着:“喝啊!”
但实际上并没有改变什么,她自己没办法很好地操控身体,好重,一切都太重了,重到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
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
她从未如此怀念,在遭遇怪异事件之前,对于一切离谱事情自由竖起中指的感觉。
※
不知道已经听了多少遍喵喵将棋。
吉田筱已经能把这歌当作这个世界的主题曲来听了,一边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荡时,一边可以自娱自乐,打起拍子。
“喵喵将棋,喵喵将棋!嘿!”
所以在音乐消失的时候,吉田筱还在哒哒哒哒哒地拍着。
“诶?我音乐呢!但身体似乎可以动了!”
随即一个鲤鱼打挺。
似乎冲破了看不见的什么,吉田筱稳稳坐定了,睁开眼,竟是瞧不见一星半点的光。她估摸了下时间,大概率已经是深夜了。
好嘛,昏了一个下午。
吉田筱坐直身子,双手支撑在身后,手感是熟悉的榻榻米。
额,不过是大正时期的那个。
还妄想着一觉睡醒,一切都是一场梦的展开,看来还是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善良了。
她叹息着,伸出手来。
房间是黑的,是真黑啊,自己的指头是一根也看不见。
漆黑的空间,要不是身后的触感在,她甚至都要怀疑,床是不是存在的。
黑暗并不恐怖,但黑暗带来的未知很恐怖。
比如现在,虽然看不见自己的手指,但看得见别人的手呀。
不远处那一双手,正捧着蜡烛,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似乎是听到了吉田筱发出的声响,开始平移着靠近。
略显昏暗的烛光,窗外的窸窸窣窣,还有什么东西和地板接触,发出骨碌碌,骨碌碌的声响。
那双手捧着蜡烛,烛火跳动着,跳动着,慢慢往上,慢慢往上,照得那张脸苍白,唇鲜红。烛光自下而上,只能照亮脸部的轮廓,明明暗暗间,幽幽地开口了。
“你还能醒过来啊?”
咿啊!!!!有鬼啊!!!
吉田筱差点再次昏死过去,但在她张着嘴巴大口呼吸,死命掐自己人中的时候,看清了来人。
干练的短发,被修剪的很齐,似乎是为了方便打理。发尾略微显露出蓝色,算是身上为数不多的鲜亮色彩。
来人眉头皱着,似乎是想要压低声音,但说出去的话还是带上了几分怨气。
“你昏迷了整整一个下午知道吗!自己身体什么情况没有数吗!”
轮椅的扶手似乎马上要被捏碎。
吉田竹,很生气。
吉田筱几乎是立刻身体本能般地,在床上来了一个土下座。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重复着: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道什么歉,没做错,为什么道歉。”吉田竹一边用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一边说:“通宵啊,有伤不报啊,这对你来说都是小问题,对吗?”
字字带刺,句句带火药。
有时候吉田筱会想,有一郎跟她姐姐一定聊得来。
“哇,要不是检查了一下你身体没什么问题,只是过度劳累,我都要怀疑我们家是不是要天人永隔。”
此时,擅长溜号的吉田筱,听着姐姐的数落,心中有了一种更为非科学,甚至更魔幻,更离谱的假设——有没有一种可能,目前尚未出场的时透有一郎,在这个世界魂穿成了吉田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