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
时枝绘凜回到房间的时候不算晚,从浴室出来,吹干头发后看了眼时间,盘算一番:“算上一小时的时差,他应该还没休息。”
手机屏幕已损坏,但不妨碍拨打电话。她开了免提,将手机丢在茶几上,整个人慵懒地靠着椅背,惬意地闭起双目。
“你好。”
一贯淡漠的声音响起,时枝绘凜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少年的模样——一副金丝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眼神锐利、神情冷然,看起来不苟言笑,常常站立在那儿就让人感受到超出同龄人的威压。
“好久不联系了,手冢部长。”
“嗯,近来可好?”少年礼节性地关照询问,“绘凜,大家都很关心你,你——”
“祝贺短信我都看到了。”少女不客气地打断寒暄话语,“不过青学赢了,你却一点也不透露呢。”
“因为你一定知道。”
早已习惯被她牵着话题走,手冢国光平静地坦言道。
他知道,不管她在世界的哪个角落,都会关注青学的比赛。就算没有直播,网球部的同伴们也会第一时间告知她。
“实话实说,有些时候我挺讨厌你的这种自信。”
少女语气不善,或许在旁人看来,都会吃惊于她敢直接呛这位威严的网球部部长。
“敌乃己身,过度自信就是自大,我会注意。”
他语气淡淡,并未生气,坦然地接受她的尖刺。
“手冢部长——”时枝绘凜骤然睁眼,盯着破碎的手机屏幕,渐渐抬高音量,“你明知道我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一点。”
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空气似乎都凝滞。
两位聪明人心照不宣地避开一个话题——他没有透露输了个人赛,她也没有以这个结果安慰他。
“我的伤已经痊愈,主治医生可以担保,所以……”
少年斟酌着,主动将话题引到自身。
“但是你不顾一切地争夺胜利。”
伤势痊愈不代表永久不会复发,这个道理谁都懂。
“我必须全力以赴。”手冢国光沉声道,不愿退让,将两人的冲突推到顶点,争吵似乎又要降临,沉默之后,少年先放低姿态,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落下的功课补了吗?”
“无趣。”
时枝绘凜轻啧一声,无奈地盯着屏幕,只得作罢。毕竟这次主动联系他可不是为了争吵,她只想联络一下感情。
但也不得不感慨手冢国光真不会转移话题,她梦回之前被他监督学习的日子。那些年寄居在他家的时候,他的督促总会激起她的叛逆。
“若是补考,总排名自然超越不了你和大石。估计和以往一样,安心守门。”
至于是守着年级前三还是前五就掷骰子决定。
“嗯,不要大意。”她听到他推眼镜的细微声响,“还有,要——”
“别想了,我可不会以‘哥哥’称呼你。”
过于熟悉,只由一句转折即可判断将说的话,她冲散他的美梦。
说出来可能不信,从小到大,时枝绘凜主动称呼手冢国光为“哥哥”的次数只有光辉的一次。
而那一次,则被手冢国光记到现在。
清冷少年沉默许久后终于出声:“这次回来想待多久?”
“待多久?说不准。”时枝绘凜卷着发丝,沉吟了好一会儿,“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到时候两人之间的矛盾能当面解决——他们几乎每一次重逢时都这么想,可从未真正实践。
“果然你也收到了邀请。”
“哦?听起来你并不惊讶。我倒是忘了,毕竟你是自信的冰山。”
她揶揄道,一句话讽刺他两点。
可手冢国光接下来说的话,足以让她夜不能寐。
“听着,绘凜,不管你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回来,我们都希望你能做你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全神贯注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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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国光”这个名字在青学乃至在各个国中都能引起不小的震动,尤其是网球界。与之相比,“时枝绘凜”鲜少被提及,但同样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其奉行神秘主义,私交甚少,每年近乎有一半时间不到校上课。可凡是在校期间亦或者期末补考,“时枝绘凜”这个名字总会成为一种象征,特指关闭年级总榜前三或者前五的大门,无一例外。
至于各校的网球部正选队员,熟悉她的绝不会小看她,不了解的也会想尽办法获取相关情报。
手冢国光的表妹、青学男子网球部的经理、年级总榜守门员……这些标签看似惊人也不足以引起正选队员们的注意,只因一次意外就让她名声大噪。
“欸,怎么会是她……”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当不二裕太郁闷地翻着误买的《女网速报》,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