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还更便宜。”
江燃蹙眉看着她的手上下翻飞,一个字都没懂。
但是要他坐拉货的货车,说什么都不可能。
就在此时,司机师傅催促:“你们还上不上了?不上我就赶着拉下一趟!”
陈昔欢忙不迭点头,手上蓄力,不由分说地把江燃推上车,江燃竟一时没挡住,刚被推上幽暗的车厢,紧接着陈昔欢就把行李箱塞了进来,等到她人上来,哐当一声巨响,后车门被陈昔欢彻底封死。
江燃:“……”
发财兴奋地在车上转来转去,贴着江燃的脚蹭,蜜桃臀一抖一抖的。
江燃的舌尖狠狠刮过后槽牙,将就在车窗边找了个位置,看着灰扑扑的座椅,他闭了闭眼,手攥成拳,僵硬地坐下。
坐下后,江燃便靠着窗户,抱着胳膊闭目,任凭发财怎么蹭他,他都不抬一下头。
可眼不见,并不为净。
车后备箱里不知道堆着什么东西,散发出难闻的汽油味,刚开出去没多久,江燃胃里就头晕难受。
江燃从小到大都没体会过晕车的感觉,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正在晕车。
半个多小时后,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塑料袋的哗啦声。
江燃睁开眼睛,只见身侧的陈昔欢抻着塑料袋,另只手扶着发财的狗头,按进塑料袋里,发财吐得昏天黑地,整条狗都蔫吧了。
不知为何,看着发财吐,江燃喉间突然涌起一阵恶心的冲动。
陈昔欢一下下轻柔安抚着发财,注意到江燃的视线,她看过去,眼神询问他没事吧?
江燃摇摇头,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
陈昔欢一眼就看出江燃是怎么回事,幸好为了防止发财吐在车上,她准备了好几个塑料袋,这会儿从兜里抽出来一个递给江燃。
江燃不明所以:“给我干嘛?”
我又不吐。
话还没说完,江燃只感觉口中不自觉分泌酸水,紧接着一个没忍住,他连忙打开塑料袋:“呕——!”
前排司机师傅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这不行啊,距离服务区还得俩小时呢。”
江燃额角青筋暴跳。
两个小时。
还只是距离服务区两个小时。
陈昔欢老家到底有多远?!
江燃把早饭全吐出来了,吐完以后精神许多,他拎着塑料袋,仰靠在椅子上,疲惫地掐了下眉心。
面前递来一瓶水,还有一包卫生纸。
江燃偏头看去,发现陈昔欢竟然还在笑。
他没好气地拿过那包纸:“你笑什么?”
陈昔欢帮他把水拧开,腾出手打字给他看:“委屈你了,到家给你做好吃的。”
江燃冷嗤一声:“我真是谢谢你了。”
他觉得陈昔欢一点儿都不真诚。
笑起来没完了!
早说是要坐货车,早说要走这么远,江燃宁愿去后街跟着老田打架,也不愿意受这个罪。
晕车晕吐这件事传出去,非让老田他们笑死不可。
中途在高速服务区短暂休息了一会儿,陈昔欢给发财喂了点吃的,回头看江燃,他一个人倚在车边,身形挺拔,面色因为晕车显得苍白,衬得眉眼格外浓黑深沉,潜伏着戾气。
这就是田愿要她看着的人。
所以哪怕相隔几百公里,陈昔欢也得把他捎上。
江燃没什么胃口,下车吹了吹风,寒风鼓噪,有时带起一阵雪粒,迷人的眼。
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比淮林城里要冷得多。
货车继续行驶,三个多小时过去,江燃在车上睁开眼,窗外“白坡乡”的石碑一闪而过。
白坡乡的公路狭窄,路两旁是高大的白桦树,冬季里光秃秃的,树杈子上堆积着雪,更远处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地里种着大白菜,挂着晶莹的冰霜,再远,就是绵亘不绝的山丘。
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能看见骑着三轮车收破烂的经过,时不时还有散养的鸡在路上穿行。
太阳光透过树梢枝桠,有颜色却不带温度,江燃的心忽然就静下来,如果可以,他想死在这里。
货拉拉最终停在一家农院平房的大门口。
发财似乎很熟悉这里,完全没了晕车时的蔫吧,奔着就要下车,陈昔欢也没管它,由它撒欢冲进院子里。
陈昔欢伸手去拉行李箱,江燃却早她一步。
“你先下。”江燃说。
陈昔欢顿了顿,先下车,去找司机师傅付钱。
江燃提着箱子下了车,目光落在眼前的平房前。
房子不大,砖砌的院墙,墙上水泥里插着酒瓶玻璃片,中间开一扇红色大铁门,上三级台阶,对着堂屋正门,最上面的台阶上排着几盆半枯的兰花,院里停着一辆摩托车和一辆电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