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水底幽黑晦暗，湖水冰冷刺骨。

尤落星举着长明灯，静步跟随苗惊雨头发指引方向。

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跟着，回身又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水草摇曳，偶尔几条湖鱼吐着泡泡跟在身边。

头发在一座泥巴与茅草砌成的水底两层土堡前停下。

‘族长，到了’

头发发出青光，‘咻’一声爆炸自燃，尤落星松开手，黑灰沉淀落在湖底。

尤落星围古堡转两圈，到处打量一番，“水鬼还在湖底建起城堡，有点讲究。”

苗鸿远推开门，“听族里长老说这里原先是个山坳，后来突发山洪又连续下了几月暴雨，便成了现在的湖。”

“想来这不是鬼建屋，是村民先辈的家。”

尤落星随着进入屋子里，窗户破烂，屋里箩筐木床被鱼虫咬破腐蚀，茅草拱出土墙在水里飘浮。

水鬼已有一百多年鬼龄，那就是说土堡已在水里泡了快两百年，她手指扣了下土墙，细碎土渣飘浮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没倒塌还挺坚实。

尤落星不由得自言自语道，“苗寨可真神秘，算是长见识了。”

苗鸿远笑笑，没有接话。

土堡两层，一层以前应该是圈养鸡鸭牛的地方，有几个木头框起来的圈，地上水槽翻过死死压着一架巨大牛骨，四周都是被鱼群啃食只剩下森森白骨畜牧尸体。

尤落星不小心踩到骨头，咔擦一声断裂，声音在静谧的湖底尤其震耳。

她抱歉笑笑，一脚踢开骨头，吓死个人。

在一楼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两人轻飘飘踩着木质楼梯浮上二楼。

长明灯照射距离有限，仅能看清两米半径范围内，二楼堂屋乱成一团，家具随水流方向堆在东南角，墙上还挂着两张老人遗像。

苗鸿远敬重的拜了拜，轻轻擦拭相框上的积尘。

尤落星见状也跟着拜，心里默念苗家先人保佑，此次下来是为了就你们子孙后代苗惊雨，苗寨这么小，大家多多少少都沾亲带故，不是亲戚也是邻居，待会儿要是打起来多帮帮她。

苗鸿远哪知道尤落星的这些小心思，只觉得这个后辈懂些礼数，心里怀着敬畏之心，不由得心里夸赞几分。

尤落星推开房间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她侧身退到房间外，待灰尘静置后进入屋内，房间摆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两张椅子，一个玻璃破碎的镜子，几只鱼在床底游来游去。

‘族长，这里也没有’

两人搜寻二楼个遍没有找到人，正怀疑是不是苗惊雨头发带错路时，一团小小的黑影摸摸索索从阁楼上下来，小身体抖个不停。

“这是？”

感觉眼前鬼魂没有恶意，苗鸿远伸手抓住它。

小团子从苗鸿远手里挣脱，跳到尤落星肩上，趴在她后背只冒出个脑袋，刚刚成型的小胖手颤巍巍指着阴暗角落处仅有一尺宽楼梯，

“星星姐，在上面，我刚刚看见雨哥哥的魂了。”

尤落星举起长明灯走近，眯起眼才看清已被水草缠绕差点分辨不清的楼梯，“族长，还有个阁楼。”

苗鸿远心下一喜，“上去看看。”

尤落星轻手轻脚爬上楼梯，透过阁楼挡板气孔偷偷摸摸窥探楼上情况，什么也没看清，只有幽绿一片。

为什么会全是绿色？

朝苗鸿远摇头，表示什么也没看到。

她轻轻掀开楼板，刚掀开一小个缝隙，只见绿水鬼正趴在气孔处朝外看，两只眼睛睁得溜圆，尤落星想起刚才眼前一抹幽绿，心跳停了半秒，险先从楼梯上摔下。

水鬼听到动静，猛地抬头，张开獠牙大口朝尤落星狂怒，指甲划开木板，欲伸手刺穿她脑门。

尤落星整个人在水中倒立，一脚踢开水鬼，与苗鸿远顺势爬上阁楼。

阁楼空间很小，到处布满青绿色粘液，粘液里参杂着许多鱼骨，苗惊雨困在角落里浑身上下被粘液紧紧包裹住，似乎是有腐蚀性，皮肤开始溃烂，他虚着眼睛神志不清。

听到声响慢慢睁开眼，充满惊喜，费力喊道：“爷爷，落星姐。”

“孩子别怕，爷爷来了。”

苗鸿远说着要去解救苗惊雨，水鬼低沉怒吼一声扑过去，苗鸿远虽已是古稀之年，但身手矫健，一下躲过攻击，站定在尤落星身边。

‘族长，我引开你救人’

尤落星话落，竖起手诀默念符咒召唤铜剑。

呆了一分钟，没反应？？

铜剑呢？

**

众人在岸边守着苗惊雨和尤落星，见法坛开始摇晃，纷纷低声讨论‘底下打起来了’。

‘嘶，也不知道谁赢’

‘法坛都打动，一小姑娘，我怕悬’

树上的人等得焦急，眼瞧着尤落星下水有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