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的第一个要求我做不到，但是第二个——”

裴礼殊语未尽，耐人寻味道，“我可以做到。”

“什么？”

“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哈？”许竹竹苦着脸在他的脸上亲了亲，“又是什么要求？”

裴礼殊步入孕中后期，脾气变的太多，许竹竹被他折磨的实在够呛。

她这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问。

裴礼殊的嘴角弯起，“你得让阿保林陪你一起去。”

“？？？”许竹竹惊了，“让阿保林陪我去？”

重回周朝，阿保林现在是变着法子来缠许竹竹，裴礼殊不知道因为他对许竹竹发了多少脾气，怎的现在突然转性了？

居然让阿保林陪着她一起去了解张不弱的旧事？！

“……”裴礼殊微微颔首。

他藏了心思，考虑到了两个方面：

第一个方面是政治性的，如果阿保林了解了张不弱，知道了张不弱对许竹竹来说很重要，在战场和谈判场上说不定会给张不弱留一线生机。

第二个便是私人感情面的，阿保林喜欢许竹竹，也可以预防李氏为了出狱勾引许竹竹。

不懂男人小心思的许竹竹：“……？？？”

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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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礼殊给许竹竹两条路走，一条不去了解张不弱，一条让阿保林陪着许竹竹一起了解。

许竹竹也不敢在裴礼殊这个最重要的时期和裴礼殊据理力争，只能选了第二条。

第二日随着他的人带上阿保林一起去关着李氏的狱中。

“阿保林，平时你如何我不管，”进入前，许竹竹郑重其事地告诉阿保林，“但是今天，你懂事些，进去以后你就不要说话了，那人要是问起我会说你是我的小厮。”

对张不弱的想法，许竹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但她不想无关紧要的外人掺和进去。

如果不是因为裴礼殊的强硬要求，她今天一个人都不会带。

阿保林尽管不情愿，但难得的和许竹竹“独处”的机会，他不想因为这么点小事就错过。

进去时，李氏正抱着孩子，在给孩子喂水。

狱里光线不太好，他的脸色显得灰白。

许竹竹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李氏尽管精神不太好，但这间牢狱干净，头发和衣服也都是清洗过的，看得出来裴礼殊对李氏的待遇是好的，她斟酌着开口：

“李氏？”

听到熟悉的声音，李氏动了动。

“是同知大人啊……”

“……”许竹竹看了看他有些起皮的唇瓣，出于人性关怀道，“李夫人不要只顾给孩子喂水，自己也喝些吧。”

李氏安静了会儿，似乎正在思考许竹竹的出发点，许竹竹耐心等待着他开口。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李氏含笑道：

“同知大人，真是个好人啊。”

这话有点似曾相识。

许竹竹刚想开口，李氏便又道：“若是我当初先遇到同知大人该多好啊。”

“你……”

“同知大人是来问关于妻主的事情的吧？”李氏就好像能看穿人心般，再开口就戳中了许竹竹的心事，“同知大人且安心，妾不过一介小男子，再如何也无人愿意听妾的戏言。”

许竹竹正色道：“你知道多少？”

“不多不多，”李氏低头浅笑，“妾只知道妾应该知道的。”

“那年，妾十四岁，随父亲至寒山寺求姻缘，妻主在紫薇树下对着妾一笑，妾的一颗心便不属于妾了。”

“自那时起，妾就只想嫁给妻主。”

“然后呢？”长久的沉默下，许竹竹不由问道。

李氏忽哀切道：“然后，那合该遭天谴的婆公，竟将妾嫁与妻主的姐姐。妾宁死不屈，那病秧子竟强了妾，那孩子，便是妻主姐姐的种。”

“……这里停一下，”许竹竹疑惑道，“张不弱有姐姐？”

“曾有，是堂姊。”

“曾……？”

李氏坦然道：“她病故了。孩子是遗腹子。”

“那为何变成了张不弱的孩子？”

李氏抿了抿唇，话语间是无尽的心酸苦楚：“妻主自幼便被医师确诊了无法有育，自古便有一男嫁姊妹，病秧子死了，她的一切就得由妻主来继承，婆公舍不得妾肚中的孩子，便做主将妾给了妻主。”

“无论妻主待妾如何，妾也算得偿所愿，此生值了。”

……

“……那李氏真是既可怜又幸运。”

走出牢狱，阿保林突然道。

许竹竹闷头走自己的路，“何出此言？”

“若换了我，我绝不乐意，但李氏别无选择，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