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的账目,道:“殿下若是不嫌弃,轻卿略识得珠算,能帮殿下算些数目。”
左右也是闲着,谢轻卿在闺中,母亲便教着学她管家,账目上的门道她也略知一二。
“你会算数?”萧疏楼欣喜道。
“还算灵活。”谢轻卿点点头应道。
八千石粮食,每石前主簿都偷了一斗,又加上赈灾用的三千石,还有军粮......
“王爷,这个应该进一位。”谢轻卿替他拨了一子,道。
“然后呢?”萧疏楼有些手足无措道。
谢轻卿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
云楚的王爷,不识数?
倒也不能说不识数,就是千位以上,这位云楚的王爷就被难倒了。
谢轻卿起初以为萧疏楼只是谦虚,直到谢轻卿坐在那把浩然禅椅上,才知道萧疏楼是真的一点都不会。
算盘上,指节翻飞,劈里啪啦打得直响。
“这么快就算了一页?”萧疏楼又点了盏灯,将屋里照得跟白日一样亮堂。
谢轻卿睁着两双打架的眼皮看着他,说道:“王爷,这些应该不用今晚就算完吧。”
“倒也不用。”萧疏楼应得勉强,转头一看,谢轻卿已经伏在案上睡死了过去。
翌日,谢轻卿瘫在榻上,还是嬷嬷叫醒她的,逮住好一阵数落。
可惜谢轻卿天生不是个伺候人的料,第二日便打碎了萧疏楼的茶盏。
青黑的兔毫盏是萧疏楼从上京城里带出来为数不多的好东西,陈管事一直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没想到谢轻卿接手地第二日便碎了。
而且还是当着萧疏楼的面摔碎的。
瓷裂的声音将萧疏楼的心神吓漏了半拍,算盘上的珠子又乱了。
谢轻卿抓着碎瓷片,手上划出些细小的伤口,“殿下,我这就收拾。”
“碎碎平安,”萧疏楼捂着额头一幅愁容,道:“陈四。”
陈管事推门而入,看着地上笨手笨脚的谢轻卿,即刻明白了些什么意思。
“我来,我来。”
陈管事接过她手里的碎瓷片,用帕子包上,这些嬷嬷都没教过她。
好像大家都会的事,谢轻卿就是做不好。
梧桐院只要有陈管事就好了,她倒是显得多余。
“伙房还缺个人,你去帮着点。”陈管事看着她的手渗出点点血迹,叹了口气道。
“管事,我不是故意的。”谢轻卿颓唐地靠在柱子上,说道。
“你也是忠义侯府里出来的,伺候主子就多长点心吧。”陈管事忍不住数落了她一阵。
“轻卿知道了。”
君子远庖厨。
谢轻卿从书房到伙房,像个不得圣宠的官人被流放到不毛之地。
“你是哪个院来的?”王厨娘好像见怪不怪的样子。
“你也别放心里去,陈管事让你来这里待两天,等殿下气消了,自然就可以回去。”
王厨娘从罐子里掏了两颗蜜枣,塞到谢轻卿手里,道:“吃些甜的,缓缓气儿。”
“娘子怎么知道我犯了事?”谢轻卿得了两颗蜜枣,也不光说话,欣喜道。
手里也不闲着,捡了手边的柴火一根接着一根丢进去。
“府里犯了事的人,都免不了在此受一遭难。”王厨娘笑道。
王爷刚来云楚的时候,他们也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酒囊饭袋。
没想到,这殿下一发起怒来,也只会把人打发到伙房里来。
“我是梧桐院来的,谢轻卿。”谢轻卿糊了半张脸的柴火灰,活像只在灶台里打滚撒泼的花猫。
“梧桐院?”王厨娘放下手里的家伙什,左瞧瞧右看看,摸了一把谢轻卿的腰。
“娘子,你作甚!”谢轻卿从地上弹起,又蹭翻了一个碗。
好在那碗只是缺了个豁口,只是她不敢弯下腰去捡。
“也不够软。”王厨娘回味着手里的触感,道,“我听说殿下留你下来,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过人之处?”
难道要说王爷不识数,只能数到百。
谢轻卿噗嗤一笑,道:“又不凭这张脸。”
“那凭什么?”王厨娘好奇了起来。
“这个。”谢轻卿伸出五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凭这个。”
“我的手指可灵活了。”
那五指姑娘一个个纤秀细长,又白又嫩,像刚出土的芦笋芯,泛着光溜水泽。
谢轻卿想着那算盘,手指一上一下地捋着珠子。
王厨娘笑嘻嘻地塞了根黄瓜进她手里,道:“那您可要好好练练。”
“练练?”谢轻卿将那根黄瓜撸去软刺,脆生生地咬了一口。
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