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夏余筱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她差点儿产生错觉,好像她从未丢下林望秋离开过,也从未去过那条巷子,班上同学对她的议论与孤立也不过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之前答应你的湿巾。”林望秋柔声解释。
夏余筱看着手里的湿巾,扯了扯嘴角轻笑:“你是把我名字叫得最温柔、最动听的人,我妈离开后,我爸都没这么叫过我了。”
林望秋说:“是你名字本身就很好听。”
两人相视一笑后,林望秋拿着水杯离开。
晚自习结束后,南恒宇在舞蹈教室外等夏余筱。
有几个和他混了脸熟的女生出来后像往常一样打趣:“又来等你们家筱筱?”
只是说这话时嘲讽意味明显。
南恒宇听了有些不快,但还是礼貌“嗯”了一声。
那几个女生表情怪异,窃窃私语着离开。
舞蹈教室的灯熄灭,夏余筱背着包出来。
南恒宇提过她背上的包,询问到:“腿怎么样?还疼吗?”
她最近好像是练舞过度了,练基本功的时候膝盖总是隐隐泛疼。
“没之前厉害了,放月假的时候我打算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
走到熟悉的转角,夏余筱突然停下脚步,“恒宇。”
“嗯?”南恒宇回头,牵过她的手。
“我在班里真的待不下去了,大家都排挤我,连之前和我要好的朋友也躲着我。”她一直压抑的情绪在此刻悉数倾泻出来,抱着南恒宇哭诉,“我当时真不该跑开,真的。”
这段时间她被孤立,被排挤,一身傲骨被碾碎。
朋友离她而去,母亲早已不在,父亲又有了新的家庭,她连可以倾诉的人都找不到,真的是独自忍受了太久太久。
“你还有我,不管别人怎样,我还是在的。”胸口有湿意,南恒宇轻拍着怀里人削薄的后背,“不要去理会那些人,也不要用别人的浅薄和道德的缺失来惩罚自己。”
夜晚的街道静悄悄的,下了晚自习的学生都回了家,路上又重归于宁静。
月的光影与路灯的亮光交织,在凉风习习的夜晚将人影无限拉长。
夏余筱踩着潮湿杂乱的楼梯上楼,在楼梯转角处,一眼看见出租屋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如练的月光下,是久违的一张脸。
送完夏余筱回家,南恒宇到家时已经过了十点半。幸好他这个点回家是司空见惯的事,不然谢琴可非得大动干戈找人四处去找他。
走到家门口刚好和吴茗笙碰见。
她身上穿着睡衣,看样子是早就回来了,已经洗过澡。
两人视线碰撞后又都不约而同躲开,自上次在医院吵过一架后,他们都很久没说过一句话了,突然碰见,皆是尴尬。
吴茗笙舔了舔唇,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看南恒宇,“你怎么天天都这么晚回来?”
“你说我?这么晚你还在外面晃什么?”
“谢阿姨刚刚在我家坐了一会儿,她手机落我家沙发上了,我妈让我给她送回去。”吴茗笙将手机递过去,“你回来得正好,免得我再过去了。”
南恒宇拿走手机后,吴茗笙抓了抓头发,尴尬道别:“我进去了。”
“等等。”
“干嘛?”
南恒宇犹豫几秒,有些难以启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吴茗笙觉得莫名。
“多找夏余筱说说话,你们班上的人孤立她,她一个人很孤单。”
夜里吴茗笙躺在床上,卧室里只有空调的显示灯散着幽蓝的微光,她看着上面的数字,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你自己的女神,你自己去守护,干嘛要找我帮忙?
你以为我是你的狗腿子吗?随叫随到、唯命是从?
“等等!”吴茗笙猛地从床上坐起,“脑子最缺根筋的人难道不是我自己吗?我又不欠他的,干嘛要答应帮他?他又没答应事成后给我五百万!”
“吴茗笙,你嘴怎么这么快!”吴茗笙真扇了自己一嘴巴,当然下手并不重。
“就说晚上不要出去瞎晃悠吧!”
她砸回到床上,抓过玩偶蒙着脸哀嚎。
就这样还被高丽娟听见了,“大晚上的,还睡不睡了,你明天起不来我打断你的腿!”
高丽娟和吴盛明的卧室就在隔壁,当初装修的时候高丽娟图省钱也没有装降噪的隔音棉,因此交流基本上靠吼就够用了。
被吼了一嗓子的吴茗笙连忙噤声,抱着玩偶侧躺闭眼入睡。
青春就是这样,各人有各人的心事,各人有各人的烦恼。
高中生,不就是怀揣一缕幽梦,在学业的压力下艰难进入梦乡,醒来还要为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