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
待凤语书再醒来的时候,薛破已经蹲在她身边包扎她血肉模糊的手心了。
“多久了?”
凤语书皱着眉问,动一动疼到麻痹的左手。
“一个时辰。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你会真气乱流,爆体而亡。”
凤语书不在意的笑了笑。
”那些该死的人都没死,我又怎么会先他们一步,更何况我手里还有药,你别担心。“
薛破熟练的收拾起医药箱,站起身,像是纠结了好久一样看着凤语书。
“我刚看了,之前神医留给你的保命的药,剩的也不多了。”
凤语书十六岁时吐纳真气差点走火入魔,自此之后她的修为虽然在精进,但是一直不稳固。
直到三年前她偶然间昏倒,薛破他们寻遍名医,这才知道凤语书当初偷学家族秘术,强行提高自身内力,导致她身体透支了太多,日后若真气不稳,很有可能会真气乱流爆体而亡。
即使知道是何原因,神医也没有办法将凤语书完全治好,只能将凤语书乱窜的真气暂时给压制下来。
“你不必担心,十年了,我费劲心血布的棋局,我肯定会等到它尘埃落定。”
就算她不幸离世,这场闹剧也不会停下来。
薛破看着凤语书疲惫的阖上双眸。
薛破叹口气往门口走,又站住脚。
“语书,江卓权……有消息了。”
凤语书眼珠动了动,睁开眼睛看着立在门口的薛破:“他怎么样?”
“挺好的,就如你自己知道的那样。”
自从那次不欢而散后,已经几年都没有这个人的消息了。
凤语书说让他随意,也就真的没再管过他。
等她再去收集他消息时,江湖上就像从没有出现过这个人一样,最近一年他却突然出来了,后来就一点音讯也无了。
这些年来凤语书都待在相思山庄,她向来不是个喜欢到处惹事的,欠下的别人欠她的,从来有一笔算一笔当面说清,大家也都还算和睦。
她又不是个心软给自己留后患的,能来寻仇的都死了,所以这次找上他的,必然不会直接与他有关。
而江湖中人,利害关系,凤语书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现在还能跟她有什么瓜葛的,除了江夜阁那位。
当年不是没有听过到处流传的,说凤语书与江卓权决裂的消息,还有说江卓权是凤语书的一条狗,江卓权发现凤语书是在利用他,便心生怨怼,愤然挥剑斩情丝。
总之无一不把两人的关系描述成不清不楚,因爱生恨的情人关系。
凤语书自始至终都只为复仇,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不实传闻,她也都懒得理会。
谁知如今麻烦竟然主动找到了她头上。
“去南疆的行程先缓一缓,在此之前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处理。”
“你准备做什么?”
凤语书正把玩着被擦干净的风翅刃,随即把刀片旋进刀柄,嘴角上挑。
“请君入瓮。”
安静的江夜阁里鸦雀无声,整个院子里只剩下独自在门口看帐的小伙计翻动账本的声音。
日头慢慢落了下去,院墙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一个灵巧的身影从院墙外翻了进去,稳稳落地。
“嘿呦,江江,你可真是好清闲啊。”
言宁柒走进江卓权的院子,抱着胳膊看着在躺椅上睡得香的江卓权。
“言小姐,您……”
门口的小伙计听到声响跑进来,瞧了一眼江卓权。
“你这的人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啊,连我都要拦。”
“江武呢?”
江卓权揉揉眼睛。
“江武他,出去了。”
出去了?
“你去联系一下,看他干什么去了。”
“就打算这么藏着了?”
言宁柒走进前厅找到那瓶她最爱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跑到榻椅上四仰八叉的歪坐着。
“哎,还是你这舒服。”
“藏?我藏什么了?”
言宁柒笑了两声。
“你刚行踪暴露,凤语书怎么会不知道。哎,江江,不至于吧。”
江卓权斜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我这不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言宁柒感叹了一声好酒,继续跟他调侃。
“要我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你何必如此?”
“凤语书救了我又利用我,自始至终我都是她计划的一环,她对我可曾有过半分真心?又有谁不知道,她现在可是我的仇人。”
“但愿你真是这么想的。”
言宁柒也闭了眼,不说话了。
“你今儿是怎么了,来我这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