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妙寺
大雨在秦深扫完落叶时落下。
秦深和彭莱有屋檐下躲雨,雨水如注,哗哗地落下,沿着倾斜的瓦面流下地面,长长的像一片珠帘。
“你说这场雨会下多久?“
彭莱仰着头看天空,只见云层厚重,山中水气与雨雾弥漫的山林间。
“不好说。”秦深说。
眼前有和尚撑着伞走过来,秦深双掌作出合十印。彭莱也跟着双掌合十行了个礼。
和尚来到屋檐下,收了伞,亦作了合十手印回了礼。
彭莱发现和尚的手里缠着一串长长的佛珠,看不出什么质地,只觉很润,很有光泽,像是盘玩揉捻了多年。
秦深说:“清缘师傅,你这是要准备干嘛。”
清缘和尚看了眼屋檐落下的雨水,说:“这样的下雨天,要不要一起到阁楼里喝杯茶。”
秦深点头:“那就不客气了。”
彭莱见秦深和这个清缘和尚很是熟稔,于是也不见外:“我也要去讨杯茶喝。”
清缘慈眉善目地笑:“一起。”
禅院的小阁楼是间小茶间,木质的楼梯上去,原色实木的地板,踩上去很有质感。
镂花窗棂分外精致,窗户开得很大,竹帘半卷着,外面的风光一览无余。
檀木茶几靠着窗边放置,清缘和尚盘腿坐在蒲团上,而秦深和彭莱则坐在清缘和尚对面。
一落坐清缘和尚就开始煮水烹茶。
他把陶质的小炉子里面的碳点燃,把一个浑然古朴的粗陶质地的茶壶放到炉子上面,往茶壶里倒入条索粗大的茶叶,最后倒入纯净水,盖上盖子静静地烹煮。
炉子里的碳火烧得正旺,时不时发出碳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声音。
彭莱坐在最里头,肩膀微微靠着窗棂边,目光从窗口眺望出去。
只见远山雾气氤氲,绿树高大葳蕤,一派静寂悠远,阁楼下是一片池塘,水塘被亭亭如盖的荷叶覆满,没有一丝缝隙,净植的荷花在大片的荷叶中生长着,有半开的花苞,有完全盛放的。
密集的雨水砸落荷叶上,发出哒哒的声音,是大自然的白噪声,听久了让人心安神宁。
荷花池边上还有一方木亭,亭子简易,是用木头搭出亭子的框架,上面的圆顶是用层层稻草铺就。
清缘和尚见彭莱瞧着窗外那方木亭,说:“这亭子还是去年秦深帮忙搭的。”
彭莱眉眼一挑,看了眼清缘和尚,又看向旁边的秦深:“居然是你搭的,没想到你还会建筑。”
秦深:“我不会建筑,只是随手搭的。”
彭莱笑说:“谦虚呗,我知道你挺能干的。”
一语双关。
秦深没听懂。
清缘和尚忽地问彭莱:“你和秦深是朋友?”
彭莱点头:“我和他一起来做义工的。”
“挺好的,现在来庙里做义工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
“现在流行去庙里拜佛呀。”彭莱说,”前一阵子网上不是都在说现在的年轻人在上班和上进中选择了上香。”
这话逗笑了清缘和尚,他手里缓慢地捻着佛珠。
彭莱也跟着笑,气氛活跃了起来,她主动问:“师傅,你和秦深是怎么认识的?”
清缘和尚笑:“这应该有两年了吧。”
秦深点头:“是有两年了。”
清缘和尚说:“两年前秦深来庙里做义工,我发现他会画画,于是让他帮着庙里去面壁画。”
彭莱震惊,她只知道秦深会在纸上画,没想到连壁画都会。
清缘和尚指了指窗外荷花池后的一个小院子,彭莱顺着看过去。
那院子有围墙围着,里面是层层灰瓦,房屋影子被竹子掩盖着,看不真切。
清缘和尚说那里是寺庙最开始的样子,后来才修建了这里,原本旧的佛堂就没再用了,里头已经清空了,只剩两面高墙。
寺庙里的清缘和尚擅画佛陀与菩萨,于是每天都在里头的墙上绘制壁画,偶然一次机会发现秦深擅绘画,也让他帮着来画。
现在秦深只要一来觉妙寺做义工都会去旧佛堂帮忙去绘制壁画。
现在旧佛堂已经绘制了一面墙的壁画,还剩最后一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