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心
燕国今年的乞巧节,格外的热闹。若问为何,那就要谈到当今燕国的君主,燕王燕旭。
燕氏乃是燕国皇室,传至如今的燕旭,燕氏一族已经统领了燕国近两百年。
燕王燕旭,虽贵为燕国国君,但其却专情于王后张瑶一人。张氏与他乃是青梅竹马,燕旭登位之时就迎娶张氏,并册封了她为皇后。而今日乞巧节,正是十年前成婚的日子,并且还是张瑶的诞辰。燕王燕旭为贺此喜,特于京城设乞巧宴,宵禁全免,普天同庆。
应燕王之诏,源城今夜灯火不息,如今已至巳时,街面上依旧人流涌动,各种小摊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傅云对乞巧节没什么想法,照旧呆在家练剑。
见他一副气定神闲不为所动的样子,柳云意却不乐意了。
“你说说你,成天呆在家里,不是看兵书,就是练剑。今日这般盛大的乞巧节,你竟还呆在家里!”
“你是真傻啊?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还是你故意的,就想要我等到七老八十了才抱上孙子?”柳云意越说越气。
傅云听言既觉好笑,“娘,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个节日是真没兴趣。你就放过我,让我好好练剑,成吗?”
柳云意却是不依不挠,“不成!”看着傅云的眼神颇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就只知道练剑练剑,你怎么不操心操心你娘我的自尊心。”
傅云疑惑看她,“??”
柳云意轻哼了一声,“你还记得前日我去参加了礼部尚书夫人举办的春日宴吧。”
傅云脑中回忆,好像确有其事,点点头。
“我当日还真以为是什么春日宴。去了才知,那儿真真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地儿!”
傅云疑惑,“到底怎么回事?”
“她们根本就不是去赏花品茶的。”她有些委屈,“我坐在那儿一上午,都没说上几句话。毕竟,她们不是谈自家公子姑娘有了好亲事,就是炫耀自己的媳妇女婿多好,甚至直接拿自家孙孙来夸耀的。你娘我能说什么?”
她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毕竟,我儿子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摸到过,我也只能当个背景板,挂了一上午的陪笑。”
傅云万没想到是这么回事,简直哭笑不得。可他娘却是看不出他的尴尬与无奈一样,在他耳边喋喋不休,最后他实在受不了她的唠叨了,只得顺了他娘的心意,随意套了身白衣,用一条银白发带束起披散的长发,独身出了府。
傅云脸上扣着街边买来的一张白狐面具,意态懒散随着悠悠荡荡的人流往前走。他盘算着晚点的时候再回去,免得他娘又跟他问个没完。
路至街角,只见一株合欢树立在那里,各色灯火的映照下,满树绿叶红花愈加迷人。微风拂过,翠碧摇曳,朵朵殷红如少女的粉颊,伴着股股幽香,勾动心魄。看着眼前这漫天而落的粉色,傅云有些沉醉其中,手不自觉地抬起想接,抬眼间,眼中却是闯入了一人的身影。
那女子立于窗边,身着一身红衣,一头银白的发丝仅有一只红玉发簪半垂半绾着,额间一点殷红的朱砂。云雾骤散,月华倾泻而下,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本就出尘的身姿更显神秘,似是落入凡间的仙子,清冷而孤傲,可望而不可即。
傅云透过合欢树丫,望向那窗边的女子,久久不能收回视线。耳边似乎有人在擂鼓,“咚咚咚”又快又响,他愣了许久,才察觉出,那是他的心跳声。
傅云抬手附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胸腔里快得惊人的心跳频率,有些慌,但更多的是喜悦。
他知道,这应该就是娘亲说的“心动”。
只是,那女子头上的红玉簪子……好似有些眼熟。竟像是他十年前丢的,打算送给娘亲的那只。
他记得当时他才十岁,常在祁山外围的崖下练剑,累了,就到旁边开的一处隐秘的山洞里休息。当时为了给娘亲打磨那红玉簪,他可是大费了一番功夫。只是后来他被人暗伤,他娘在他伤好之后,硬是又压着他在家修养了三个月。
等到三个月后,他再上祁山,发现祁山一切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原本灵气逼人,钟灵毓秀的奇山,变得死气沉沉。他回到自己开辟的山洞里察看,发现他三个月前救的那只,额上有一丝红毛的九尾白狐早已离去,包括他欲送与他娘亲的那只红玉簪子,也一并消失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厚重的灰尘和寂静。
那山洞是他秘密开辟出来的,旁的人一般是寻不到的,加之,这里已是祁山内界边围,常有凶兽出没,山下的猎户都不会进到这里来,更妄论找到这山洞了。
这样思来,那拿走红玉簪子的,就极可能是他救下的那只灵智超人的九尾白狐了,只是,如今怎地待带在了这女子头上?
正在他愣神思索之际,那窗边的女子似有所感般转过头朝他这边看来,见傅云正痴痴地注视着自己。她唇角微勾,略带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