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起
今夜乞巧节,又逢王后张瑶的诞辰。燕王特在宫中设乞巧宴,宴请诸侯百官共贺此喜事,欢度佳节。而王后张瑶因为身体原因,未能出席此次佳宴。
傅远作为燕国的兵马大元帅,统领燕国三十万兵马,自是宴会邀请的重要人物。他坐在下面,一言一行都十分谨慎,毕竟是皇家宫宴,稍有差池,就会落人把柄。
傅远尽量保持低调,安安静静地在座位上,吃着桌上的菜肴,酒杯里斟满的酒却是一口未喝。
上座的燕旭见滴酒不沾,只知吃菜,眉头一挑,疑惑道:“傅将军为何只是吃菜不喝酒,可是觉着我宫中的酒不好喝?”
傅远忙起座躬身答道:“禀王上,微臣之所以滴酒未沾,乃因身上的旧疾发作,大夫特意叮嘱微臣,近期切忌饮酒。臣妻在臣前来赴宴之前,更是言辞警告臣,若是回家闻见一丁点酒气,就要赶臣到书房去过夜。”说着他似无奈又似惭愧的一叹,“王上知臣对臣妻的心,臣实在是不敢让其烦忧,遂才未敢饮酒,实非酒的问题。还望王上宽容。”
燕旭听罢,“傅将军果然还是那个傅将军啊,面对万千敌军毫无惧色,独独在对上夫人时不战而降。”他说着一阵好笑,连连摇头,“罢了罢了,本王懂得,本王懂得。”言罢他朝傅远抬了抬手。奏乐舞蹈继续。
傅远躬身,遂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抬眼却见对面的张恒正一脸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边,见自己看过去,还将手中的酒杯朝他这边抬了抬。
傅远心下郁闷,张恒眼中的嘲讽他看得清楚,尽管心中不忿,但在这样的场合下,他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
因为若是两人斗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毕竟,王后张瑶可是张恒的妹妹。燕王深爱张氏,绝不会让自己的小舅子受委屈而惹王后伤心。再者,燕王疑心极重。别看他平日里都是一副笑脸挂在脸上,实则一直忌惮着自己手中的兵权。
傅远心里看得明白。他像是没看见张恒的挑衅一般,垂眸继续自顾吃起了桌上的菜。
张恒见他完全无视自己,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怒意,但碍于时间和场合,他没敢发作出来,只得压下心中的不爽,仰头一口干尽了杯中的酒液。
宫宴进行到了巳时。傅远见宴会结束,本打算早些回去,却是突然接到了燕王的传唤。他的心霎时提了起来,心中开始揣测燕旭的用意。
傅远一路跟随引路的宫人进到燕王召见的大殿。上好的白玉铺就而成的地面泛着丝丝温润的光泽,香炉中弥散出一股特殊香气来,飘荡在殿内,顺着人的呼吸入到肺里,竟是无端加重了胸中的憋闷来。傅远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次来,他的心都平静不下来。
他躬身立在殿前,微微垂首,“不知王上唤臣来,所为何事?”面对着坐在宝座上,心思难测的燕王,傅远一点都不敢松懈。
燕旭朝一边的座椅指了指,“傅将军不必如此拘谨,坐吧。”
“谢燕王赐座。”随即他到一边的座位坐下。
燕旭望着他笑了笑,“唤傅将军来呢,主要是有一事想征询一下将军的意思。”
傅远疑惑:“不知是何事?”
燕旭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我记得傅将军的爱子傅云,如今已然成年了吧,不知可有婚配?”
傅远一听此话,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沉声回道:“犬子顽劣,至今还未有婚配人选。”
“哦?”燕旭眉头一挑,“性子顽劣?我可是觉得,傅将军的爱子乃是一位难得的少年将才啊。”
“燕王谬赞了。”
燕旭笑了,“傅将军也不必谦虚,得子如此,乃是幸事。”
傅远脸上心中浮现出一丝欣慰来,面上却是装作惭愧尴尬的神色,笑叹着摇摇头。
“本王可是十分艳羡啊。”燕旭惋惜轻叹一声,“我与王后成婚十余年,却始终难得子嗣,至今也只得昭和这么一个女儿,继承不了这王位。”随即又似想到什么,语调一转,眼眸亮了起来,“所以我就想,不若将昭和许配给令郎,待两人成婚后有了孩子,选一子继承这王位。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傅远在他讲到昭和公主时,就知道他后面要说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就算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在听到燕旭说的话后,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马起身,垂首跪在了殿前,惶恐道:“王上,臣对王上的忠心天地可鉴。臣愿指天立誓,若臣有一丝反叛之心,天诛地灭,灰飞烟灭!”
燕旭似完全没想到他的反应,一脸的惊讶与困惑,忙起身到他跟前,将他扶起,“傅将军这是何意?我何曾怀疑过你的忠心?我不过是想要做个媒人,给年轻的小辈拉个红线,这不是喜事吗?你慌什么?”
傅远冷汗涔涔,“公主乃千金之躯,犬子不过一介凡夫,如何配的上公主?”
燕旭手上用力也未将傅远扶起,不经有些恼意,一甩衣袖,坐回宝座上,“傅将军若是看不上这门婚事直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