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压压地一群人站着，愣是没找着邓凝。

身后的宦官不停清嗓让她注意仪态，关小朵才压制住了好奇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关小朵站着发愣，里面龙椅的距离很远，她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也不是很想听，只知道当下很热，太阳烤在她的头顶。

恍惚之际，只听见里面有人叫她进去，边上的宦官叫她才回过神来。

关小朵捏着裙边，尽量让自己的眼神不和边上的大臣们接触，整齐而又多的眼神齐刷刷过来多少让关小朵有些不自在。

她走到邓凝身边，心跳加速地但本能做出来昨晚两人刚练过的动作。

“噗通”一下爽快地跪在地上，膝盖发出的响声震耳欲聋。

“ 臣妇，妇，参见陛下！”关小朵把脑袋埋了下去，这一埋她就没想再起来。

心里万般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在和邓凝拌嘴的时候答应进宫这事。

是在府上的日子不清闲，闲着无聊，一定要来受这种压迫嘛？

关小朵得出结论，就是自己欠的慌。

她的紧张有目共睹，圣上忍不住发笑叫她起来。

“你到邓凝那也有些时日了，朕问你他对你好不好，过的怎么样？”皇上问。

“很好，”关小朵结巴道，“邓将军，不对，我夫君待我很好，他很善解人意，待人和善，心地善良，脾气温和。”

关小朵快把毕生所学的四字词全说了出来，道完后又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圣上。

不过这个皇帝比关小朵想象的要年轻许多。

皇上满意哄笑，“邓凝想不到你还有这一面。”

邓凝脸色严肃，给皇帝叩礼，“让诸位见笑，小娘子奉承臣了。”

“那既然你们关系还算和睦，朕就把邓将军派到北疆去镇守，邓夫人可有什么意见？”皇上道。

关小朵脱口而出：“那自然是极好的。”

邓凝不在家，那永凝府不就是她的天下了，到时候花着府里的钱想去哪就去哪，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侍卫看守。

只是话落，关小朵就侧头看见邓凝疯狂对他使眼色。

邓凝的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皇帝说的话不是在问她的意见？

关小朵想了想，觉得可能是自己表达的问题，如果是对恩爱的新婚夫妻，那必要要难舍难分一下。

她悟了，重新整理语句。

“臣妇的意思是，圣上无论说什么都是极好的，只是我这夫君前些日子出征后留下后遗症，近日训练还被没轻重的下属射上，臣妇实在是担忧啊。”关小朵低着头语气抑扬顿挫，就连她都觉得做作。

可皇上似乎就是想要这个回答，满意的指名另一位武将，直接就放过了邓凝。

早朝结束，关小朵被送出宫，邓凝被留下说皇上那还有话要同他讲。

邓凝叫车夫把关小朵送到集市上，还把她带去了卖卷饼的铺子前。

关小朵看着卷饼，来了一副，边吃边问车夫，皇帝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车夫道：“老夫以为，圣上所谓只是想看夫人和将军的感情如何，毕竟婚姻是他指点。”

关小朵又问：“那其实圣上的意思不是真的要把邓将军分派到边疆？”

车夫点了点头。

得，一切都白搭。

关小朵愤怒地把剩下的饼子全塞到嘴里，嘴里碎碎念不知道邓凝让她等着要干什么。

站累了就到边上摊子坐下，嘴上没管住，又要了一碗冰粉。

关小朵盯着邓凝可能会来的路，就很快冰粉见底，她刚准备再要点吃的，就听见边上两人的对话。

这一听正巧是他们在讨论邓凝的。

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天天能看见邓凝上朝，但总不干出点事实出来。

“再下去景泰都要打过来了，我们靠这位大将军，还不如投靠景泰呢。”他们毫不避讳地讨论着。

就像关小朵第一天碰到邓凝那会，路人肆意讨论，肆意编排，就连自己下属的人也如此。当真是邓凝不在意？

相处下来，邓凝这人还不错，可能是一根筋说话冲了些，不过都是搭个伙，再说这些人说邓凝，不知道哪天会不会连她一起七嚼八舌了进去。

关小朵拍案而起，走到那两人面前。

“你们，想不想当兵上战场打仗？”关小朵问。

两人面前一壶小酒，还有花生瓜子，关小朵顺势抓起也尝了起来。

其中一人不懂她什么意思，但见关小朵生的好看就饶有兴趣地聊了下去，“什么意思？你这小妮子脾气不小，我们兄弟哪句话你听了不痛快？”

“听你们说，仗马上要打来了，我看你们骨骼惊奇，要不派你们去前线打个嘴战，你们嘴这么机灵，一定□□。”关小朵似笑非笑，说的话直戳他们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