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到傍晚，听见墙外熟悉的脚步声，关小朵眼里有了光，表情也更加淡然。

邓凝推开门，已然换了身打扮，不在穿着粗衣。

他一眼瞧见院中的关小朵，上前俯身搂住她的脖子：“夫人，我回来了。”

关小朵赌对了，凭她对邓凝信任，她知道邓凝不可能做他没有把握的事情。

夜晚邓凝和关小朵全盘托出，关小朵走后他便主动去见了郑义，郑义问他对自己的书院到底有何企图，邓凝也没瞒着，直说他觉得书院有问题，想仔细搜查一番。

郑义表现地无所畏惧，当晚邓凝带人就开始行动，本郑义都打算去衙门告邓凝一个无礼私闯，但就还真让邓凝查到点东西。

郑义开的檀山书院，收取高额学费，欺压学生不说，教给他们的也是无用知识。

偏偏没读过书的人还行，邓凝从小出入私塾，面对郑义照本宣科浑水摸鱼之事，一点就通。

“这人确实有前科，曾经在战争时倒卖军粮给敌国，但皇帝念在他是二皇子的亲友，便放了一马，从此规定郑义不能碰武，只准碰文。”邓凝猜测关涯这人聪明可能是早就识破了郑义，但因为花了高额的价格，所以不敢和家里人说。

关小朵听邓凝说完，彻底安心。忙碌了几夜，终究疲惫战胜意识，她倒头就睡。

一觉到自然醒，平日这个点早就有人来叫她起床吃饭了，但这会静悄悄地。

关小朵睁开眼睛，起身查看周围的环境。

邓凝不在，内室门口无人，院中也没有俾人打扫。

绕置一周，寻到了永凝府的池塘，她不曾来过这。

池塘点着莲花，花开的茂盛。

池塘边有个亭子，亭中邓凝正坐在那与影相对，两人望着偌大的池塘，正小声交谈什么。

关小朵不避讳，出现在两人眼前。

影起身，抱拳行礼：“夫人您来了，那属下先行告退。”

关小朵摆手，她来也没别的事，只是想与邓凝招呼一下，并不想叨扰他的事情。

邓凝没在意，拍拍石凳，让关小朵坐下一起说。

“我前面在和影说，你爹娘喜欢什么？明日随点礼去。”邓凝道。

关小朵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放在身前有模有样地鞠躬，她很感谢能从邓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这代表邓凝把她当个人看，给到了尊重。

当然她不会真的开口要礼物，邓凝能说这种话已经是最好的礼物了。

“怎么还越来越生分了，”邓凝瞟了关小朵一眼，“该做的都做过了，这个时候还行礼道谢的。”

影被茶水呛到，还是第一次从邓凝口中听到这么不修边幅的话，他不看置信地看着邓凝的眼睛。

邓凝在笑，眼睛也在笑，看着关小朵好像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但影不理解，为什么将军会变成这样。

邓凝把带关小朵上街买礼的任务交给了影，他自己还有些事要办。

穿梭集市，关小朵买了些中草药，提神补气的。

影提着大包小包跟着，关小朵在上次裁缝店门口停下。她来这后，正经衣服呢那么一套，平时关小朵根本舍不得穿，就怕遇到个进宫隆重的大场面没有衣服换。

但邓凝这次给她钱来集市购物，是为了给爹娘备礼品的，关小朵吃着府上银两，自然是对这些钱没有支配权的。

他似乎看穿关小朵的意思，也跟着停下脚步：“夫人进去定做几身吧，钱记我的账上。”

关小朵懵懂地看着影，带着诧异。

影往前走，径直到店里，关小朵这才跟上脚步。

裁缝店正是上次那位东家，见到影他马上认出来：“是邓将军的人吧，这次过来要小的做什么？”

影环顾四周，挑了一段竹青绸缎。

“小的明白，那小的还是按夫人尺寸做，明日便可来提成衣。”东家喜滋滋地立刻让人安排下去。

关小朵不解，这位东家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尺寸。

趁着影去交定金，关小朵故意夸东家：“您眼神真好，看一样就知道我的尺寸？”

东家自信起来：“那是，小的干这行多年，别说是现在您站我面前，这就是之前隔一里远，小的也能用眼睛测出来，上次的衣服可还合身？”

“上次我那身是为我定做的？”关小朵问。

东家点点头：“自然是，将军说那是准备的婚服，但不知怎么拖了好几日才来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