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果不堪设想。
听到此,宋宛儿出声打断,声音沉冷:“你不是一直跟着驸马吗?这么多年功夫是白练了?”
听出公主责备之意,温铮立刻跪下解释道:“那人出现得太突然,而且目标明确,直冲公子而去,卑职和公子均毫无防备……无论如何,公子此次受伤,卑职罪该万死。”
“晚点儿再治你的罪,我且问你,那行刺之人呢?”
“当时公子受伤,卑职只能先救护公子,让那个人跑掉了……”温铮跪着,腰弯得更低,“只是……”说了一半,却又住了口。
“只是什么?”宋宛儿追问道。
“那人行刺时,似乎嚷了句报仇什么的,当时情形紧急,卑职并未听清楚。”
“报仇?”宋宛儿低声重复一句,垂眸思索着,赵奉安为人清冷,极少与人亲近,亦极少与人结仇,唯一一个便是昨日倒台的秦应。
秦应这几年做人嚣张,受了如此挫折,极有可能会狗急跳墙,前日不是刚刚将青颜刺伤吗?
宋宛儿指尖点了点桌面,看着仍然跪在面前的温铮,说道:“驸马伤成这样,你作为贴身侍卫,护主不力之罪是跑不了的,自己去内务府认个罚,扣你三个月薪俸。”
“是。”温铮俯身拜下。
“还有,驸马是皇亲国戚,岂容刺客如此嚣张?你去将此事禀于大理寺,让他们去严查。”
温铮口中答应着,俯身更低,也掩饰住了他略带诧异的神情。
他以为这位平日娇滴滴的公主见驸马受伤,可能会心疼,会哭鼻子,甚至会发脾气责难下人,却没想到她竟能如此心思细密,处理妥当,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这边温铮刚刚退了出去,卧房房门从内被打开,御医带着一众随侍走了出来。
宋宛儿连忙起身迎上去,急急问道:“驸马怎么样?”
御医对公主恭敬行礼说道:“公主放心,驸马性命无碍。不过伤口很深,失了些血,还是要修养一段时间。”说着,便絮絮叨叨地交待着需要注意的事宜。
宋宛儿心中记挂着屋内受伤的赵奉安,哪里有耐性听御医唠叨?
她留下锦寒侍候着御医开药方煎药,自己则转身进了卧房。
快步转过屏风,宋宛儿看到赵奉安正靠坐在床头,他换了干净的雪白中衣,如果不是脸色发白,已经看不出什么受伤痕迹。
刚刚在外面抓心挠肺地担心,此刻终于见到他,宋宛儿却顿住了脚步,嗫喏着没有上前,只是低了头。
赵奉安瘦削脸庞没什么血色,愈发显得一双眸子很黑,他很专注地看着她,声音沙哑着开口:“宛儿,过来。”
宋宛儿一步一挪地来到床前,挨着床沿坐下。
她一直低着头,赵奉安只能看到她大滴大滴的眼泪仿佛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下来,他也未开口,伸出右手握住她冰冷手指。
宋宛儿抬起眼眸看着他,一双大眼睛红红的,含着晶莹泪水,脸上布满泪痕,她呆呆地看了会儿赵奉安苍白的脸庞,突然大哭起来,哽咽说道:“奉安,对不起,都是我太任性了。如果我早上和你一起去见婿伯,或者从宫中早些回来,你就不用去接我,也不会遇刺……”
赵奉安目光复杂地看着她,他们相识五年,宋宛儿总是明艳的,骄傲的。
这几年,尤其两个人相识初期,赵奉安不愿和她有感情牵扯,刻意地冷漠对待她,她也大多不以为意,偶尔冷落得狠了,也不过是落寞几日,就又恢复活泼热烈的性子。
赵奉安认识她五年,竟是他第一次见到宋宛儿如此痛哭。
他成长至今,自知身上担负着沉重使命,习惯于苦心筹谋,步步为营,身边的人亦把他当作坚不可摧的支柱,以至于他自己都忘记自己也是血肉之躯,是个有情有欲的人。
只有宋宛儿,只有她,一次次戳中他心中最隐秘的柔软,漾出让他陌生却又不能自抑的情愫,正如此时她真诚难过的眼泪。
她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歉疚和心疼,引发他胸中更深处的闷痛,仿佛握紧掌心也无法阻止流沙流逝,仿佛看着珍贵的瓷器从高处坠落,无能为力。
他不愿见她流泪,想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却在抬手时牵扯到左胸伤口,轻轻闷哼一声。
宋宛儿慌忙扑过去,怕碰到他伤口,手指颤动着半天不敢触碰他,一双闪着泪光的双眸紧张地瞄着赵奉安,却又愧疚地避开他视线,难得乖巧的模样让赵奉安目光愈发深沉。
他无声叹息,声音低沉说道:“我没事,你别哭。”
宋宛儿抽泣着说:“那么深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怎么会没事?奉安,我……”眼看着是越哭越厉害了。
赵奉安左臂无法用力,只能右手握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拉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侧首低头,轻轻吻去她眼中泪水,低哑说道:“别哭,不关你的事。”
在他温暖气息中,宋宛儿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