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他们已经死了。”秦执在身前画一道符，隔空打出，“灭。”

大火瞬熄，只余枯焦味蔓延。

江怀筝和宣生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查看两人尸身。

“被拧断脖子而死。”江怀筝眉头紧皱，仔细探过张父伤势，“四道掐痕，确是狸妖无疑。”

宣生指尖抵在张母眉心处：“为何会缺魂少魄？”

“什么？”江怀筝讶然，“它难不成还能吞食人的魂魄？”

秦执将两张符纸贴于张家夫妇二人额上：“不错，食人魂魄是狸妖一族的修行法门。”

“它先前杀人亦是为此，只是为免造成恐慌，天师府封锁了这一消息。”

江怀筝做棺材生意，最见不得这种扰人安息之事。

“还请秦道长务必擒下这狸妖。”

秦执应道：“我会的。”

“你们先站远些。”他走到两把椅子中间，对二人道，“虽贴了符纸，狸妖或许仍有法子附身于尸上，莫要让它伤了你们。”

江怀筝转身。

左手腕蓦地传来一阵剧痛。

有人拽住了她。

她回头。

张父歪着脖子，眸色猩红，嘴巴几乎要咧到耳朵根去。

他盯着江怀筝，喉头发出嗬嗬声：“你别跑呀，抓住你了——”

江怀筝试图挣脱，他却握得更紧。

力气太大，江怀筝只觉腕处骨头像要被拧断一般。

秦执阵法画到一半，发觉不对，就要起身搁下阵法来救她。

一柄匕首抢在他前面，稳稳落在江怀筝手上。

宣生对秦执道：“道长请继续布阵。”

江怀筝举起匕首，眼底寒光一闪：“对不住。”

匕落，将那只手削落在地。

宣生在一旁看着，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匕首在她手中，似乎格外锋利。

手被削掉之后，张父眼中猩红尽褪。

江怀筝捡起那只断手，走到宣生身旁：“谢了。”

“客气。”

“这匕首我看着怎还有些眼熟？”江怀筝把匕首举到眼前转了几圈，“哪儿来的？”

“方才扎在这里来着。”宣生拍了拍自己左边肩膀，“你亲手拔的。”

他盯着江怀筝的眼睛：“很痛。”

江怀筝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下手确实没个轻重……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嘛，你说呢？”

宣生不置可否，问道：“这只断手怎么办？”

江怀筝丢给他：“你拿着。等回了铺子，我给他缝起来。”

“缝？”宣生稳稳接住断手，收好。

“是啊。”江怀筝叹口气道，“总要让人家完完整整地下葬吧。”

她把匕首收起来，抬眼看向那边设阵的秦执。

秦执稳立如松，脚下以他为中心向外延伸出一个法阵，正亮着微光。

他微阖双眼，有如谪仙人。

“你能看出他在设什么阵吗？”江怀筝用胳膊肘戳了戳宣生，“我没见过。”

“不知。”宣生扭头看她，“我所习道家符术，当真与天师府无半点关系，你不必再试探我。”

“散修道士？”

“算是吧。”宣生顿了顿，“皆是母亲教与我。”

江怀筝立时闭了嘴。

他母亲既能习道家符术，当也是位衣袂飘飘斩妖除魔的道长，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惨兮悲兮。

秦执两指竖在眼前，口中念念有词。然后骤然前指，脚下法阵的亮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

“魂来！”

光芒渐淡，一缕银雾从秦执指尖飘出，蜿蜒爬向绿水河。

“生魂引路，狸妖在那边。”

秦执说罢拔身而起，顺着银雾追到绿水河边。

江怀筝又将匕首抽出来攥在手中：“走。”

她和宣生追着秦执而去。

秦执仔细探查眼前景象，循着银雾，他捕捉到一道迅速移动的黑影。

银雾既指向黑影，便说明那是狸妖。

秦执一路追过去，不想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

只是这次，张父张母所面朝的方向，立着一名骨瘦如柴的男子。

他面色黝黑，双眼猩红，着一身喜袍，负手而立。

看到秦执，他不慌不忙地饮下一杯酒，然后手腕一抖，将酒杯砸向秦执。

秦执挪步躲过。

那男子扔酒杯时，他看得分明，其手生四指。

是化为人形的狸妖。

“碍事的道人。”狸妖啐道。

秦执不言，径直自腰间抽出一柄桃木剑，飞身冲向狸妖。

狸妖手中缠着一条红线，轻轻一拽，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