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洋毫无反应，不知是装的，还是真昏过去。

苏凌伸手，轻轻按住他颈侧，男人的颈动脉在一层薄而雪白的皮肤下跳动，因为汗水，又或是太热，他从脸颊红到脚趾尖，皮肤潮湿微粘浮着一层淡淡的粉，像是涂了一层晶亮的粉色糖浆，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苏凌的手指顺着他修长的脖颈往下，男人喉结的形状很美，她用食指轻轻点住那儿。

男人快速吞噎了几下口水，喉结在她指腹下滚动，像急于逃命的小兔，这让苏凌立刻判断出他是在装晕。

她心中冷笑，却没有即刻戳破人鱼的花招。

手指顺着喉结继续往下，划过他的颈侧疤痕继续往下......

他的胸膛开始忍不住更大的起伏，鼻息愈发浊重。人鱼的心跳隔着肋骨与皮肤剧烈撞击着她的指尖，像一顿密集的鼓点。

她的手指很快来到他没有化形成功的鱼尾处，轻轻摸上金色的鳞片，不带任何多余感情，像是在随意抚摸着小宠物。

人鱼受伤左腿疤痕上的鳞片比其余的地方更小，更短，在整条尾巴上明显出现了一处断层，每一片鳞都只有米粒儿大，紧密的贴在粉白的肉皮上，若一群失去棱角的新生刺猬。

苏凌特意在那一条疤痕处停留许久，满意感觉到人鱼的体温越来越烫，那一片肌肉神经质的抽搐，奶香味的Omega信息素越发浓郁充斥了她的鼻尖，令她亦微感眩晕。

他终于呻/吟出声，喉咙里发出呼啦啦风箱拉动的气音与哽咽，两条包裹着金鳞的长腿开始不安绞拧，十根脚趾头都缩紧。

终于装不下去？

苏凌收回手指，等他睁开眼睛。

可解雨洋似乎打定了主意装死到底。他整个人短促的，窒息一样憋住呻/吟，浑身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小，某一刻，整个人突然又耐不住的浑身猛颤。

苏凌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亲眼看见人鱼包裹在金色鳞片中的大腿肌肉猛然绷紧，十个软乎乎的脚趾从紧缩变成骤然张开的小猫爪来回翕合。

两侧额顶更是瞬间鼓起两个黄豆粒大小的桃心，先呈半透明状，里面剧烈滚动着五彩浪花，随即桃心逐渐胀大颜色发红变得不透明，而那些五彩液体则从桃心角尖滴溜溜团成两颗拇指大小的闪光圆珠。

整个过程让她莫名联想到鸟儿下蛋，鱼儿产卵。

幻梦糖，不会是人鱼的一种产卵方式吧？

苏凌脑子里霎时闪过这种奇怪念头并忍不住伸手拖在他额头边缘。

啪嗒，啪嗒——两颗还热乎着的五彩糖落在她掌心，弹了下，刚开始竟是软软的半透明果冻，但在几秒内又迅速变硬凝固，泛着丝丝浓郁的蜜糖甜香。

男人急促的呼吸终于平复，他紧咬住唇，慢慢睁开盛满水雾的眼眸，鸦羽般的长睫低垂颤抖，发出一声细小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