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的谦谦君子意,我听说他早年娶过一个王妃,可惜那女子福薄去得早,他多年来也不曾再娶。我便大胆让他的人直接回去问他,愿不愿意要我。”
简直是惊人的胆大。就凭林霜艳这少年时的个性,林家一定头痛极了。
“但他拒绝了。”林霜艳说。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那时候我刚好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家世相仿的长辈已频繁走动,有一回,我就在宴上,当众放话,这辈子非颍川王不嫁,哪怕做妾也行……我在祠堂里跪了三天,挨了狠狠一顿打,差点伤了肺腑。父亲气坏了,整个馠都没人愿意娶我了。”林霜艳苦笑了一下:“母亲都已经把白绫送到我房间了,说家里丢不起这个人。可几天之后,颍川王府里来人了,三书六礼,给足了体面,迎我为正妃。”
傅蓉微内心除了震撼,就是难以言明的深深感触。她已经隐隐怀疑,颍川王的死也许另有内情。
林霜艳自从有了那幅画像,常常对着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晚上点起灯,有人叩响院门,唱曲儿的来了,总是那一出戏,咿咿呀呀唱起来没够,听的人也不觉得烦。
傅蓉微一开始还作陪,后来腻了,就不在意了。
她发现自己好像惹上了麻烦。
——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人盯上了,尤其是当她在庵里独自闲逛的时候。
傅蓉微提心吊胆了好几题,却迟迟不见对方有行动。
于是,她有了新的怀疑。
也许对方并非恶意呢?
清晨露重,脚下青苔湿滑,傅蓉微站在险峻的山坡上,按了按自己骨伤刚愈的胳膊,贝齿一咬,下定决心,闭上眼,一脚踩空,顺着陡峭的山坡摔了下去。
紧接着,她就顺势趴在地上不动了。
趴在地上的等待有些难熬。
傅蓉微耳朵贴着土地,硬是没听到任何细微的脚步声,然而,陡然间,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来人动作温和小心,将她扶在臂中,翻了个身。
傅蓉微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带着冷漠,盯住了面前的人。
而扶她的人明显动作一顿,二人两两相望,都愣住了。
傅蓉微:“怎么……是你啊。”
姜煦,又是姜煦。
傅蓉微深刻感受到了缘分的玄妙,几乎无处不在。
姜煦:“你故意的。”
傅蓉微:“你盯我好几天了。”
他们彼此都觉得理亏的应该是对方。
傅蓉微是绝不会率先低头的。
姜煦则心想,前世堂堂太后,没理也是有理,算了罢……
他手臂一用力,将人托起来站稳,道:“我担心的安危,不得不时刻盯着。”
傅蓉微低头拍拍身上的泥灰,不以为然嘀咕道:“静檀庵里能有什么危险,说的好像有虎狼环伺似的。”
姜煦道:“确实虎狼环伺,一点没错。”
傅蓉微:“你说什么?”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足够僻静,而且有姜煦在,完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姜煦条理分明道:“夜夜上山唱曲的那个昆曲班子,就住在山下村子里的惊梦园。他们曾经是颍川王家养的班子,而你院子里那女人是颍川王的正妃。可上回我把两个戏子堵在山道上,以刀剑相逼,他们都不肯说实话,硬要装作萍水相逢的关系……我这人疑心重,其中藏有猫腻,我必须弄明白。”
傅蓉微反应了一下,即刻明白了,梳理道:“那些夜里上山唱曲的人属惊梦园,惊梦园曾是颍川王府的班子,那么王妃林霜艳与他们一定是旧相识,可他们互相却装作不认识,是吗?”
姜煦点头。
傅蓉微:“……我这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啊。”
姜煦道:“两年前,颍川王死在青楼一妓子的床上,但却不是荒唐而亡,而是割喉致死,一刀毙命。我去查那已死去的妓子,却什么也没摸到,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存在。颍川王死的第七天,有刺客血洗了王府。王府养的惊梦园刚一迁回老家,班主夫妇便双双毙命,凶手据说已伏法,但我一查案宗,此人早已出狱,现在下落不明……你有没有嗅到阴谋的味道?”
姜煦的每一句话,说得既稳又快,傅蓉微的脑子跟着飞速转动,细想之下,已沁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是阴谋,林霜艳必定另有所谋。
可她为什么会扎根在静檀庵呢?
两年了啊。
傅蓉微摸索到一块石头坐下。
姜煦却捏着她的胳膊把人拎了起来,低声道一句:“有人。”
下一刻,傅蓉微只觉得脚下一空,姜煦拎着她跃上了树,藏身在茂密的叶子中,傅蓉微咬着手指,把惊呼声憋在喉咙里,小心翼翼探头往下瞧。
只见一名女僧往这边走来,在他们刚刚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