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第40章
傅蓉微一个泡在阴谋罐子里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还用得着想,敏锐的嗅觉只给她指了两个方向——灭口、复仇。
死去的颍川王、妓子、戏班班主夫妻,王府刺杀,下落成迷的凶手,都是灭口。
颍川王的妻子出现在静檀庵,是为谋求报复。
这样一切才说得通,林霜艳的深情也有了解释。
至于她为什么选择在静檀庵,自然是因为此处可疑了。
姜煦道:“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阳瑛郡主府的案子吗?”
傅蓉微曾在阳瑛郡主府的湖里溺水,差点被害死,十几位修池子的工匠在齐膝的湖水里溺亡,至今是个悬案,前些日子春狩时,听闲话说可能是因为湖水致幻。
傅蓉微点头,道:“记得。”
姜煦道:“静檀庵让我注意到忽略已久的一件事——阳瑛郡主是信佛的人,她与静檀庵的僧尼一向往来密切,甚至在前些日子府里出事之后,她还专程到此地求了平安符。”
新的线索出现了,而且前后还能串起来。
傅蓉微拍了拍姜煦的胳膊:“可以送我下去了。”
姜煦把她放回地面,看着她说:“你呆在静檀庵不安全。”
傅蓉微最初就是为了这份不安全来的,她道:“我注定不是养在温房里的花,你愿意查这件事吗,我会竭力相助。”
姜煦给出一个明确且坚定的答复:“查。”
傅蓉微心口发烫,姜煦成了她此刻唯一能依赖的同盟。
姜煦递给她一个骨哨,说:“我会守在暗处,你如果需要我,吹响骨哨,我就会找机会见你。”
傅蓉微抓住他的袖子:“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忙,我在静檀庵发现了一处可疑的院子,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
倒不是因为傅蓉微胆小不敢去,而是那处院子上了锁,墙又高。她既撬不开锁,也翻不过墙,幸好逮住姜煦了。
姜煦点了一下头,说:“白天眼杂,夜里我们动身。”
傅蓉微捏着骨哨,藏进了随身的锦囊里,与姜煦分开后,装作若无其事,回到林霜艳的院子。
林霜艳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抬头瞧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你怎么总爱自己在外面溜达,仔细遇见坏人。”
傅蓉微心思敏感,问道:“静檀庵里会有坏人吗?”
林霜艳道:“那么大一个后山,你猜藏得人还是鬼,随便找个僻静地方把你一推,搞不好最后连尸体都寻不到。”
傅蓉微:“……”
林霜艳哈哈哈哈爽朗地笑了:“怕了,吓唬你的……不过也说真的,静檀庵有些地方人迹罕至,你一个姑娘家啊,上点心吧。”
傅蓉微:“姐姐说的是。”
林霜艳明显是在提点。
傅蓉微若是连这句好赖话都听不懂,上辈子可就算白混了。
今日许书意也在,她守着花架晒太阳,脸上盖着一本书,闻言,坐起身道:“我刚来的时候,姐姐也提醒我别乱跑,有一回我不过是路过后山散散心,便遇到一条蛇缠我的脚,当时我腿都软了,太吓人了。”
傅蓉微:“蛇咬你了?”
许书意摇头:“没有,万幸,它只在我身上绕了一下,便游走了。”
傅蓉微眸色暗了暗——如此听话,是驯养的蛇。
林霜艳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许书意拿起绣棚,念念叨叨,说线不好,绣得不成样子。
林霜艳便说回头让那几个唱曲儿的孩子从山下捎一些给她。
傅蓉微用手帕掩唇咳嗽了几声,道:“山上春寒,也不见转暖,我先回屋子了。”
林霜艳道:“你穿的太少了,等我让人捎件厚斗篷给你。”
傅蓉微客套了几句,回屋子靠在书案上。
钟嬷嬷放下手里的绣活:“姑娘冷了?”
傅蓉微摇头,呆坐了一会儿,起身铺了一张纸,研磨提笔,画起了整个静檀山的山水走势,就从她们所住的这个院子作为起点,向南是正经的佛堂庙宇,向北是人迹罕至的后山。那一座落了锁的小院,就在北边不远处的后山中。
傅蓉微浅浅画了一小半,就停住了笔,纸面上留了大片空白,是她没去过的地方。
晾干了纸,傅蓉微在画上盖了一张绢,压在床褥下。
钟嬷嬷想帮把手,却激起了一阵咳嗽。
傅蓉微整理床褥,头也不回,道:“嬷嬷着凉了?”
在傅蓉微看不见的身后,钟嬷嬷慌乱地将帕子折成一团,使劲塞进袖子里藏好,道:“山上气候不好,早晨晚间还是凉,姑娘也多穿些,千万别病了。”
傅蓉微藏好了画,转身试了试桌上的茶水,还是温的,她倒了一杯推给钟嬷嬷,问道:“记得离府时,我特意收拾了许多风寒药,嬷嬷给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