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压制自己的欲望?还是说家族间的明争暗斗,令他必须时刻慎行,以免遭了奸人的陷害?想想应当也是如此了。
可如今在这密不透风的墓穴之中,哪里能寻得到吃食,这倒是难为了阿岚。
“亦寒,待我们出去了,兄长再为你寻吃食。”阿岚摸了摸他的头,便见他连连应声点头,乖巧得很。
阿岚让他坐着休息,自己则是起身去看墙面上剩余的几幅画。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那副画之后,便是战火纷飞,女子倒在了士兵的长矛之下,她的怀中还抱着婴孩。
原来,青黛之母,便是这般离世的,还不知十四年前那场因篡位而引发的战争,害死了多少人,又毁去了多少人的安宁。
最后一副,便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山和山下的男子,男子的背影颇为寂寥,怀中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
阿岚从这墓穴里的桩桩件件中,看出了长乐教教主白渊对其妻的爱意,却在想起与他初见时看到的阴险邪肆后,止了心中的某个念头。
他这般一呼百应的人,未必对死了十几年的妻子还有什么深切情感,现在的他,不过是个因一己之私而欲颠覆武林的阴险小人,或许,下一步便欲登上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之位。
阿岚一一查探过壁龛中的长明灯,发现并未有什么机关,墙上的画也不过是刀剑所刻,并无异常,于是他走到了教主夫人的棺椁那处。
一旁的司亦寒见他似是在寻什么东西,便也走了上来。
阿岚摸上棺椁的一角,发现这一处的纹饰与旁的地方大不相同,且磨损严重,好似常有人碰过此处一般,许是那机关通道,便藏在棺椁这一处。
果不其然,他循着痕迹推开棺椁,下面便出现了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
外面不知过了几日,当下又只有这么一条路,阿岚并未多想,便拉着司亦寒走了下去。
“亦寒,下面危险,须得跟住我。”
阿岚说了这么一句,听他应了一声,便打开火折子,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
走了一段后,他听到一阵滴答的水声和微弱的风声。
再往里走去,便又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不知是死了多少人,才能有这般浓郁到令人作呕的气味,伴随而来的,还有鞭子落在□□上的声音。
阿岚连忙拉住身后的司亦寒,示意他不能发出任何响动。
借着洞内几个熊熊燃烧的巨大炭盆上的火光,阿岚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不远处,一名被人脱去衣物的男子双手双脚被铁链缚住,整个人被绑在了架子上,他蓬头垢面,低垂着头,一身血淋淋的鞭痕,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位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手中的长鞭还滴落着红色鲜血。
阿岚对持鞭男子的身形很是熟悉,只一眼便看出,他便是长乐教教主白渊。
那位被施以酷刑的男子虽看不清样貌,他却注意到了他胸口那个“奴”字。
竟是青瑶。
分明上一次见面时,他与青黛还十分亲密,今日怎会……
不过很快,他便听白渊用那磨刀一般粗粝沙哑的声音道:“青瑶,你真是胆大妄为,竟敢勾引我的宝贝女儿,还伤了她!”
说罢,他便用裹挟着内力的鞭子狠狠朝青瑶甩去。
青瑶闷哼一声,却并不求饶,而是冷声道:“如青黛那般的女子,我便是宁死,也不愿与她有什么牵扯!”
这般言语,无异于是对自己女儿的侮辱,白渊怒气更甚,猩红的眸子中尽显杀意。
他掌心聚起内力,便朝眼前不堪入目的血人狠狠甩去数鞭。
那鞭子扫过地上时,令地面留下几道深深的痕迹,更何况是人的肉身,可青瑶却好似哑了一般,一言不发。
几鞭下去,青瑶身上已无半分人样,似是一块血迹斑斑的破布。
白渊这才止了手,冷笑道:“本座亲眼看到她在你榻上,与你纠缠在一块,还能作假?”
闻言,已是神志不清的青瑶重重地吐出了一口血沫子,嘲讽道:“教主大人,您可知青黛与教中多少男子有染?”
说及此处时,青瑶见他脸色甚是难看,连最后一丝颜面也不想给他留了,“不如您让大夫去为她把把脉,看看她腹中孽子有几个月了?”
之所以提这一点,是因为在两个月前,他奉命去执行一个刺杀任务,一个月前才回棋山,而两日前与青黛那次看似暧昧实为试探下,他已确确实实探得,青黛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莫说他从头到尾并未碰过青黛一根指头,便是碰了,那腹中孩儿也不可能是他的。
白渊一听这话,面色便是一片青紫,瞧着甚是骇人,当下也顾不得眼前已奄奄一息的人,打开地牢机关,一个闪身便离开了此处。
青瑶知他的性子,定是去寻他那宝贝女儿了,当下也顾不得一身伤,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神情,随后便阖上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