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与季沉平齐,一字一句抛出都带着蛊惑,“不如你我联手,将那小晋王宰了报仇,也算是全了季大人的同袍之义。”
“你闲得慌?会那么好心?”
蝎王哈哈大笑,耐心道:“裂土封王,权倾天下,是在下一直以来的梦想,若有季大人襄助,定然如虎添翼。”
倒是对野心丝毫不掩饰。
“梦想?那你就想想吧。”季沉呵呵一笑。
蝎王梗住,两人对峙了半晌没再说话。
“我有病,你看不出来么,阁下的眼疾要尽快医治,”末了,季沉好心劝道,“我一个快死的病秧子,没什么好帮你的。”
“季大人,你看看那些枉死的将士,他们可都在地下瞧着你呐,你身为他们的主帅,就半点事情都不愿为他们做么,”蝎王唇边笑容愈发幽深,与季沉的距离逐渐拉近,“你那么愿意在往后余生,带着愧悔和不甘死去么?”
季沉怔了怔,神色似有动容。
“只要你我联手,以季大人昔日在晋州军中的威信,定能助我成就大业,届时你与你的兵士,便不会死得屈辱惨淡。”
“我会依诺为你的将士报仇,那小晋王交给你,任你处置。”
“若你想要重返庙堂,我也会让你如愿名垂青史,史书无人再敢书你为逆。”
“季大人,你可愿做这笔买卖?”
蝎王特有的腔调带了天然的蛊惑,一步步紧逼季沉。
季沉提起精神,认真地注视着蝎王的眼睛,视线被那眼中深邃漩涡吸了进去。
蓦地粲然一笑,以一种极其诚挚的目光望过去,诚恳地吐出五个字。
“你牙上有菜。”
“……”蝎王面皮轻微抽动着,不知是有意或无意闭上了嘴。
“你敢耍我?”
季沉对蝎王骤然阴沉的语调毫不在意,只是默默低下头,抿着嘴死死压住上扬的唇角。
这人有病,真的有病。
用她来指使晋州军造反,怕是病得不轻。
晋州军是由季沉与周子舒一同练成的,自初次练兵起,这支精兵便只忠于大庆,只听令于赫连家的人,又怎会听命于季沉一个死人。
裂土封王,成就大业?
他也配。
喉间猝然剧痛,细弱的脖颈被死死扼住,季沉下意识去掰颈间铁钳般的手掌,终是徒劳无功。
呼吸愈发困难,季沉半个身子被拽着离了地,可以明显感觉到颈部动脉在钳制中拼命搏动。
即便眼前阵阵晕黑,她还是呛咳着笑出声来。
蝎王手上越来越用力,季沉很快便笑不出了,意识开始渐渐模糊。
“蝎揭留波!”青招适时出声提醒,“别让她死了。”
蝎王猛地松手,回头朝青招温柔笑笑:“我听招招的。”
季沉双腿无力,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真晦气,差点死在他手上。
“季大人,”蝎王漫不经心地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将方才掐住季沉的手指仔仔细细擦个干净,居高临下瞧着季沉凄惨的模样,“我耐心有限,希望你识时务些,对你我都好。”
好你大爷。
季沉冷然:“纵然我对赫连翊不满,但大庆终归姓赫连。”你想称王,免谈。
蝎王手中巾帕狠狠朝地上掷去,笑得阴森:“呵呵呵……不急,我们慢慢磨。”
说罢,转身离开了这小房间。
屋内留下了季沉与青招两人。
青招蹲下身子,伸手探向季沉青紫的脖颈,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落在季沉眼中,让她想要笑出声来。
可是季沉仅仅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身子一晃躲开青招的触碰,“你还在这做甚?”
青招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转了个弯端起了桌上的汤药,小心地吹了吹,“现在温度刚好,喝药吧,你的身子熬不住的。”
季沉心绪起伏不定,七年来头一次朝青招红了脸,一把扫开递到眼前的药碗:“我不喝!”
漆黑的药汁洒了一地,阵阵清苦在房内弥散开。
青招沉默着收拾起地上的陶瓷碎片,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房间。
季沉的喉间软骨似是受了挫伤,呼吸间疼得厉害,她惨白着一张脸,瘫靠在椅背上,任由大脑放空。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脚步声,房门再次被打开。
青招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中托盘上是一碗热腾腾新鲜的汤药。
“姑娘,别置气了,”青招的嗓音一如在越州时那般轻柔,“喝药吧。”
季沉抿着嘴不理她。
都这样了还来逼她喝药,这药里一定有问题,傻子才会喝。
“哟哟哟,招招说这里有人不好好喝药,我倒要看看是谁进了毒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