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现在,大概是有过肌肤之亲,我总会不由自主地去注意他的举动。
马尔福合上书,拿起表看了眼,视线瞟过来:“可以睡了吗?”
我在镜子里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关了台灯,在他身边躺下。
屋内再次陷入安宁。
马尔福背对着我,平稳地呼吸着,我们第一次和谐同床共枕这件事好像对他来说稀疏平常。
因为他二婚,经验比我丰富吗?
我盯着天花板,心里有点不平衡。
“睡不着?”他背后疑似长了眼睛,“要不要我帮帮你?”
我没有搭话,过了一会儿,底下床垫动了动。
马尔福翻身,伸出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用力往他那儿一掰,将我搂进怀里,轻轻地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
我须臾怔愣,额头抵在他胸前,闻着属于他的气息。
心底升起熟悉的感觉,像是儿时被大人哄睡。
自六七岁母亲精神衰弱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了。
恍然想起不久前那次崩溃,马尔福好像就是这么安慰的。
我不由地慢慢向他靠拢,可又感觉不对劲。
手掌抵着他,拉开距离,昂起头:“马尔福,你把我当小孩儿耍呢?”
他又把我拢回去,调侃的语调里带着温和的声音:“知道不是小孩就快点睡觉。”
我肩膀动了动,还想再说点什么。
头顶倏然落下一吻。
“还有。”他嗓音里含着点儿困意,“是德拉科。”
靠在男人的怀里,我迷茫了。
他是不是,入戏太深?
凌晨三点半,午夜,乌鸦鸣叫。
我听着衣料的簌簌声,侧躺着,闭眼装睡。
不久前的顾虑烟消云散,马尔福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他还是那个他。
临走前,眼皮外亮起黄光,他甚至谨慎地对我下了深睡咒。
可他不知道,我早已趁他穿衣服时,把手伸进枕头底下,提前做好防范。
解开咒语花了五分钟,我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昏沉的脑袋,立刻穿好衣服出去。
跟踪他不是件容易事,我先给在码头盯守的弗兰克·加西亚传了消息。
“他过去了吗?”我从酒店快速幻影显形到度假村外的湖畔,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他离开不到十分钟,应该已经到了。”
弗兰克回:“码头太大,我们正分组盯。”
我清了清嗓子,叮嘱道:“你们人多,动静轻点儿。”
“知道了……你嗓子怎么哑哑的?刚抽完烟?”弗兰克疑惑地说,“你不是第一百三十次立志要戒烟吗?”
湖面吹来的风散了些我脖颈上的热意。
“……”我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警告他,“听着弗兰克,调侃上司会被扣工资……”
话音未落,遥远的湖对面竖立着四道的影子。
脚步迅速慢下来,隐去气息,在树荫底,我佝偻着身躯,戴上巫师兜帽。
“弗兰克,报告给波特先生。”我靠在树干上蹙眉通知着,“接头地点变更,德拉科·马尔福在格拉斯湖畔南面,提前准备好狼人镇定剂……”
对岸,两只狼人的影子笼罩着两个男人。
我抬眼看向天空,众星拱的,是半月,被乌云缓缓遮住,风云莫测。
不过两三分钟,一阵猛烈的风肃然刮起。
空气发出几声巨响,四面八方有黑影闪现。
我长吁口气,瞬时感应到他的气息。
截断马尔福逃跑路线的是我。
走出隐蔽区,提起魔杖指向他的喉咙。
两旁黑团化为人形,援兵陆续到场,将他包围。
我漠然走上前:“你被逮捕了,德拉科·马尔福。”
月光重新洒下来,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泛着细碎银光,马尔福不紧不慢地摘下兜帽,露出凝重的眉宇,灰暗的瞳孔交织着冷涩和细微失望。
——
傲罗办吸烟室里充斥着刺鼻的味道,我倚在窗边,吐烟。
乳白的烟雾散尽,外头的天蒙蒙亮,冷清的深蓝色。
嘴里的烟索然无味,一晚上没睡,心烦气躁。
我掐掉烟,满脑子马尔福那副有丁点儿受伤的眼神。
方才在湖边,按他的能力其实可以逃过我的围堵。
但他似乎看到我出现后,立即失去了反抗,颇有故意送上门的错觉。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我推门进办公室,尼克匆匆赶到波特先生身边。
波特先生:“怎么了?”
尼克看了我眼,两手一摊:“他说,只接受奈特利组长的审讯。”
我僵着脸事不关己,转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