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
美,只在王思寨内三进三出,便将他手下亲信一一策反,致使李兄未费一兵一卒便入主北冥山。可见其手段高超,令人生畏。”
见李晋忠不答,花拐子凑身上前,语气颇为暧昧。
“我还听闻,此人是个女子,名唤……阿、苏?”
李晋忠酒气上头,只欲趴在桌上,仍是摆手,“只是我几年前养的一个孤女罢了,倒确实有些聪慧。不过略施小计,王曲安便乖乖就范……然一事全出自我手,并不与她相干!”
郎懿同花拐子相视一笑,语气愈发亲切,“那是自然,李兄手段了得,也是无可非议之事。只我听得那女子着实生得貌美,恰好洛兄弟也暂未婚配,不若将他二人凑在一起,李兄你看如何?”
李晋忠闻言将有如千斤重的头豁然抬起,不屑地打量起洛念殊来,“不妥!不般配!”
“哦?洛兄弟还配不上那孤女?我倒真有些好奇了,莫非是天仙下凡不成?”
李晋忠更为得意,“阿苏确实不凡。”
“如此说来,直叫人心痒,也不知我几人何时得见。”
“这又何难?她此番也随船渡江前来,就在山下等着。”
“是么?”
“自然,诸位若真想见面,我派人喊她上来便是……只是,郎大人,我怎忽觉头晕得紧……”
话音未落就见李晋忠倒头摔在桌上,已是不省人事。
眼看着他倒下,三人终于原形毕露,各自散漫坐在席上。
“孬种,”邓大洪以手拣了块冻肉扔进嘴里,胡乱嚼几下便咽进去,随后冲着桌上啐了一口,接着骂道,
“靠女人打江山闹得人尽皆知,还想与我平起平坐称兄道弟,窝囊废。”
郎懿也褪去客气模样,面色阴沉,“原只打算将他灌醉套个话,探探虚实,没想到他竟蠢笨至此。”
他将早已凉透的浓茶倒在手上,轻轻摩挲手指,“眼下看来,是得亲自会会这阿苏。”
邓大洪闻言目露精光。
郎懿沉声吩咐,“便有劳邓兄弟下山将人请来见见吧。”
“郎大人,那我……”花拐子看着滴漏,略算了时辰,站起身来。
“你仍按计划行事,想必那人也快到山下了,务必留他活口,”
郎懿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其余人,杀无赦。”
——
闵山山脚,一艘货船停在江边,两岸萧索,唯船中飘出阵阵暖香。
郎懿口中的“阿苏”此刻正靠坐在案几旁,瞧着釜中将沸未沸的茶水出神。
“阿苏姐姐!落雪了!”
身穿苍青色夹袄的女童掀帘跑进来,手脚并用蹿上对面的三角椅,深吸一口气,使劲将虚掩的小窗完全推开。
明晃晃的月光下,成片的雪花跌落江面,似针脚点地,荡出圈圈涟漪。
“月儿还在天上挂着呢,怎的就下起雪来了?”女童神色好奇地望向窗外,她生得小巧,已近龆龀之年,半月前换了颗新牙,人还是小小一团。
喜盈盈的笑脸在转头之际忽然怔住。
“阿苏姐姐,你别哭……”
洛姝收回视线,抬手往自己脸上摸,湿漉一片。
不知何时落的泪,她自己竟未能察觉。
女童从椅上滑下来,噔噔噔跑到洛姝跟前,踮起脚抬起手想替她擦泪,又因够不着急得泫然欲泣。
洛姝俯身将她抱起,温声解释,“采樱不怕,是江风吹的。”
名唤采樱的女童皱眉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似是确认她话中真假。
半晌,采樱探身上前,使劲将小窗往回一拉,确定关得严实,这才趴回她身上,圈着她的肩膀,闷闷道,“这样便不会有风了。”
洛姝见状,哭笑不得,正要说些巧话来哄她开心,忽听窗外一阵骚乱。
还没等她出声询问,就见帘幕从外被人推开,与门等高的一团黑影瞬时压将进来。
来人穿黑色大氅,内着对襟红袄,腰间别了两把钢刀,缠了几圈的大红腰带悬至腿边,牛皮套裤下一双虎皮棉鞋已被雨雪打湿。
俨然一副匪首装扮。
再往上看,只见他面色发紫,脸颊两边几道狰狞的蜈蚣疤随呼吸蠢蠢欲动,一双三角眼内邪气喷涌,毫无善意,如野兽般随时会扑上来将人生吞活剥。
洛姝心下跳了几跳,脑中已是百转千回。
“阿苏姑娘!”舱外小厮高声喊着,入耳凄厉无比。
闯入那人眼锋一扫,“乱嚷什么!”
外头的声音即刻弱下去。
采樱惊得嚎啕大哭。
洛姝却沉静坐着,抬手轻抚采樱后背,并不说话。
“这便是名动四山的阿苏姑娘了?”那人也不自报家门,只在门口静立片刻,蓦地开口发问。
采樱眼中满是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