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鹿鸣其人

明心睁眼仔细打量她道：“你是月华派下三门弟子？你究竟是人是妖？”

鹿鸣干脆盘膝坐地上道：“你不是弘法寺弟子吗？你连人和妖都不会分？哼，我是妖，我还是狐狸精，专一会吸人精气的呢！”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抬头看见明心只冷眼打量自己，怕这小和尚信以为真，忙改口道：“骗你的，我是人！”

说着还站起身转了一圈，“你看我，没有妖气，没有什么怪味道，形神具备，正正经经，我可不是个人么！我还活在第二月的光芒之下，怎么能不是人！”

此番虽由不得明心不信，然而忆及上次见面时的情景，心中仍觉疑惑。

鹿鸣讪讪道：“你不会记仇我踹了你一脚吧？嗨，我那不是没想到居然还真会有再见面这一天么！要不你再踹回来？想来你这样的出家人也不会这么小气。”

说着竖起耳朵听了听：“你同我去后山，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说完轻手轻脚打开窗户跐溜一下跳出去，明心未来得及答话她就消失不见了。

明心本是打算拒绝的，然而话未及出口人便已经走了，此时他略作踟蹰，便起身出门，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出了客房往后山去。

明心正在后山搜寻鹿鸣的身影，一阵风吹过，传来一阵说话声，他顺着声音走过去，远远看见鹿鸣又是一副病病恹恹弱柳扶风的模样，正同两名月华派弟子说话，隐隐传来“师妹身子不好……早些休息……烦闷……走走──”的声音。

待他三人互相告辞走远，明心才走上前去，鹿鸣冲他招招手，蔫蔫地说：“天天这样半死不活的，我快活活被闷死了。”

明心不解道：“你为何要装病欺骗师兄弟们？”

鹿鸣叹口气有些闷闷不乐：“也算不得欺骗，我以前是身体不好来的……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罢了。正式介绍一下吧，我是月华派下三门掌门萧衍的小徒弟，萧鹿鸣。”

明心道：“在下弘法寺掌门座下首徒，明心。”

鹿鸣抬起眼细细想了想：“大弟子明心……我好像听说过……你好像法力很强……小有名气的样子……嗯，”她顺手扯了明心的袖子，“小师父，走吧。”

随后不由分说，拉了明心便顺着后山的小路往山上走，一路拨开灌木丛时不时停下来听听四周声音，好半天爬上了山腰。鹿鸣松了手吐口气拍拍手道：“好了，这里没有下三门弟子，中三门弟子也极少来，视野又好，咱们在这里说话吧。”

明心便应了一声。

鹿鸣一屁股坐在地上哼了一声道：“你这小和尚，咱们怎么说也一起在那宝镜里待了许多时日，老朋友见面，连个话都不愿意说么？”

明心默默站在那里也不答话，她自顾自道：“你是怎么跑到那宝镜里面去的？可巧怎么又来到月华山了？你们弘法寺都学些什么法术？唉，我看你还是老样子，我说上半天，你也未必答上一句。”

明心看她目光直视前方，看得出神，回头看去，只见在第二月的银色光辉照耀下，远处星星点点的红光汇聚，像一条红色的溪流流淌在脚下，又如一道红色的星河将月华山围绕其中，不禁呆了一呆道：“那是留月城。”

鹿鸣点点头道：“是了，就是留月城。从这里看留月城，真是好看。只可惜我从未去过山顶，不知道在山顶看留月城又是什么样子，”然而转念一想，“也说不准，山顶便是那硕大的第二月待的地方，想来十分明亮，未必看得见留月城。哈，这样一想，好像山顶也没什么好。”

明心问道：“你没去过山顶吗？”

鹿鸣笑道：“我只是下三门的弟子，还是人丁最稀少的一门，我师父未曾娶妻，我和师兄都是从小婴儿的时候就被师父捡回来的孤儿，我们这一门拢共就三个人，我还是个病秧子，平日里上一门弟子都没拿正眼看过我和师兄，更别说上山顶看第二月了。”

明心看她一眼，她失笑道：“你以为我们很可怜吧，哈，我看他们上一门很多弟子也未必都有资格到跟前瞧上一瞧呢，再说了，一个第二月而已，有何稀奇！天天这么照在头顶，都不腻吗！”突然间话题一转，“小师父，我瞅着你那师弟怎么比你还显老成呢？你不会是什么法力超强的妖怪变化的吧？所以年纪很大了也不显老？”说着双眼放光，上下打量，仿佛在寻找什么破绽要撕开来分辨一下。

明心道：“我自出生起便跟着师父入了佛门，年龄虽然小入门反而早，所以有几个师弟是比我大一些。”

鹿鸣眼中光芒闪了闪，似乎暗了一些。

她站起身朝着留月城的方向看了好一会，突然转头狡黠一笑道：“你肯定以为我没去过留月城吧？！哈哈，虽然我平日不出门，但是我的好师父养了几只肥壮的大仙鹤，靠着它们，我有两次躲过了看守，去过留月城！说起来我有好久没去看过了。”

鹿鸣掏出一个哨子形状的东西，放进嘴里吹了吹，人耳并未听到声音，然而不大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