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
官,哪里比得过鹤灵渊这厮的强横。
平日里在骑射摔角一事上就难胜于鹤灵渊,现在更是被碾压到心口不自觉慌乱又害怕。
他伸手撑在地上,想要往后面避开鹤灵渊这一剑。
但鹤灵渊抬手落下时的动作可是带着必杀的决绝,卫呈言根本是逃无可逃,只能引颈受戮,惊惧地闭上了眼睛。
“鹤灵渊——”
一道女子的呼叫之声却在长剑直逼卫呈言的脖颈时响起。
泛着白光的剑刃堪堪停在了离脖子一指的位置,有掉下来的碎发被长剑割去,散乱的滑落在卫呈言的袍子上和地上。
鹤灵渊全身僵硬,缓慢抬眼看向了站在大门口外面的人。
他的怒火和恨意瞬间凝滞在了脸上,目光依旧锋利,却失去了能伤人的力道。
僵持着举剑砍人的动作,直到姜浓走近,鹤灵渊才回过神来,他手上的长剑‘啪’的一下坠在了地上。
那边下人急忙去扶起卫呈言,这边鹤灵渊手指发颤,浑身战栗到快要支撑不住。
姜浓从看见鹤灵渊第一眼后,就察觉到了。
这不是少年的鹤灵渊。
他眼底浓郁又化不开的阴沉和狠意将他暴露,哪怕是看向姜浓的目光中带着隐晦爱意,可那些无法示人的情绪才是他拥有最多的。
“鹤灵渊,不要发疯。”
姜浓往前走了两步,隔着几步远,她却固执地不愿再靠近。
鹤灵渊的喉结急速滚动了几下,吞咽中只觉得自己嗓子又干又苦。
他舔了舔唇,想说什么,脑后却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剧痛,逼着他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竭尽全力地挣扎着想要维持住清醒的状态,可鹤灵渊只能脚步踉跄地往姜浓身边走了几步,“姜浓,别离开我。”
他嗓音沙哑,裹着难以忽视的哀求与卑微。
脱力倒下时,一具温热又柔软的身体支撑住了他下滑的趋势。
即便是说了多少次要心硬些,可她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鹤灵渊无知无觉的瘫倒在她面前。
上前一步接下他沉重的身躯后,姜浓也被带着压倒半跪在了地上。
昏迷在姜浓怀里的鹤灵渊脸色苍白,眉眼紧蹙中糅杂着刺目的哀愁悲伤之情。
他抿紧的唇泄出两个字来,落在姜浓耳中,令她心口一颤。
“......求你。”
大雨在此时兜头落下,银河倒泻般的暴雨像是厚重的帘幕,将相拥的两人困在门口的挑檐下。
无论前世,亦或是今生,都会在第一时间抱住彼此。
闻毓和卫呈言都被这场瓢泼大雨给拦住了脚步,不得已只能歇在贺府,林曼芝张罗着让下人带两人去客房安置。
鹤灵渊又被搬回房间时,大夫发了好一通脾气。
“本来最开始回来就严重了,现在又这么折腾,是真想变成个跛子吗?”大夫嘟囔着骂道。
一旁茗春拿着帕子正在给姜浓擦头发上的雨水,她明显感知到姜浓打了个颤,还以为是被雨水淋一遭后身体发冷,于是急忙道:“小姐,您快去隔壁房间的净室洗漱,别着凉了!”
姜浓却知道自己是因为大夫那句话而心惊。
前世鹤灵渊断腿后不久,真正的贺家六公子也回来了。
伤腿还未养好,鹤灵渊就被赶出了贺府,因此导致他那条腿的骨头有些没有长好,平时走路还不觉得,一旦走快了,就会叫旁人发现那微跛的姿态。
那般意气风发又恣意的少年啊,却在很长一段时间中被人在暗地里叫瘸子。
姜浓那时候在做什么呢?
她都忘记了,时间太过久远。
鹤灵渊前世那段最黑暗的时光,她明明陪在了他身边的,可现在却根本记不得那时她到底做过什么去帮他渡过难关。
雨势渐大,众人都散去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昏迷的鹤灵渊和姜浓。
洗过的头发带着湿润的水汽,披散在后背上没一会就浸润了薄薄的衣衫。
姜浓窝在书桌后的圈椅里,她半靠着椅背,满头乌发晾在扶手上,有凝结出来的小水滴顺着发梢缓慢往下坠落在地上。
宽大的桌面上摊着一张宣纸,只写了‘和离书’三字。
床榻上的人似乎是做了噩梦,睡得一直不太安稳,低絮的呓语声不间断地被吐露出来,让姜浓没办法静下心来将那一封和离书写完。
她抬手撑在额头上,桌案旁的灯盏有些晃眼,刺得她眼角又逐渐湿润。
晶莹的泪水从眼底蔓延而出,姜浓用指尖将泪水抹去后,端坐着开始继续去写和离书。
她知道,已经没有丁点能耽误的时间了。
虽然她和鹤灵渊双双回到八年前的事情难以解释,但姜浓只觉心头松懈了几分。
因为和离之事变得更加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