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傲
靡不振地缩在院子中,完全隔绝了外面所有的人和事,以至于等她病愈,才从婢女的闲聊中得知了谢佩瑶即将成亲之事。
故而姜浓才会猜测,或许谢佩媱嫁人另有隐情。
但就是不知道这隐情是源于谢家,还是因为她自己心灰意冷才极端行事。
姜浓彼时并未深思,如今却觉得前世的一切都宛如难以勘破的重重迷雾,里面藏着太多未知的东西。
三人又相顾无言地站了一会,崔慈才终于带着婢女回来了。
把两套文房四宝收回后,姜浓作主送了两套黛城的墨宝给她们。
崔慈笑得一脸欢欣,她抱着姜浓给她挑的墨宝问姜浓:“姜姐姐,等秋闱后,我可以来这里找你玩吗?”
姜浓本想说男女之间还是应该保持分寸,但见崔慈一脸天真懵懂,哪里是心怀邪念的人该有的模样。
于是她点了点头,“好啊,祝你秋闱一切顺利。”
崔慈听见这话忧愁了一瞬,旋即又乐呵呵道:“借姐姐吉言。”
目送三人离开后,姜浓才如释重负般喘了口气。
果然,和京城的大家闺秀打交道是真的很累……
崔慈抱着东西正歪着脑袋和谢佩媱叽叽喳喳说话,刚出大门就迎头撞到了一个人。
她护住手上的墨宝后,才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冒犯了。”
等她仰头看去,心道:真是倒霉!
被撞的人更是一脸无语加不耐的神色,他抬手掸了掸自己的胸口,随即冷哼道:“又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崔慈在心底无声大叫:该说冤家路窄的是我才对吧。
谢佩媱的目光从姜韫脸上滑过,轻声问他:“你是姜三娘的哥哥?还是弟弟?”
姜韫这才注意到崔慈身旁还站着两个身着锦裙的贵女子和一大群嬷嬷婢女。
问他话的这个女子似乎还认识自己姐姐,这就使得姜韫顷刻间便看清楚了形势,他随口道:“算了,懒得计较,你们也别问我是谁。”
姜韫说完这话后,就眼神不善地冷冷盯了崔慈一眼,眸底呼之欲出的警告像寒冰,冻得崔慈往谢佩媱身边缩了缩。
他提步进了玲珑楼里,对身后的打量毫不在意。
谢佩媱看他这般无礼桀骜,瞬间就猜出了姜韫的身份,对此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见崔慈一脸惧意,又问她:“怎么了?这人跟你结过仇?”
崔慈摇头又点头,最后只能重重叹着气把之前两人的官司说给谢佩媱听。
“原来如此,那也是他过于失礼了,一个男子却如此小气,真是毫无风度。”谢佩媱声音冷了些。
毕竟是漠北那种地方出来的,即便祖籍在京城,可经年肆虐的风沙,早就将他们腐蚀成了一群泥腿子,哪里是能和她们这些出身名门的女子相提并论呢?
谢佩瑶心中涌动着傲然,深幽眸光隐有锋芒浮现,谢家的女儿就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合该得到最尊贵的东西。
权势、地位、荣耀……这些迟早都会被她牢牢攥进手中。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谢佩瑶耐得住性子去等,她也并不惧怕等待。
残阳如血,大片大片喷洒在天际边,就像是一幅奇异又瑰丽的画卷。
晚间时候,陆卿云回来和姜浓姜韫一同用膳。
姜韫又说起在门口的事情,惹得姜浓嘲笑他:“看吧,早说了让你行事严谨些,被认出来丢的还是我们姜家的脸。”
“我又没回答她,她怎么知道我到底你弟弟,还是你哥哥呢?”姜韫嘴硬反驳道。
“不管是我弟弟还是哥哥,你都是姜家的人,这点总否定不了吧?你都快及冠了,为什么还这么没脑子?”姜浓气恼,忍不住瞪了一眼姜韫。
姜韫这才面露委屈之色,低声咕哝着为自己开脱:“及冠又怎么了?我哪怕是及冠了,也是你弟弟啊。”
姜浓无语凝噎,陆卿云连忙笑着打圆场:“行了行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呢,爱拌嘴得很。姜韫,此事确实是你有亏在前,小姜浓教训你,你就好好听着就是了,怎么还跟姐姐犟嘴呢?”
她又偏头对姜浓道:“他脾气就是这样的,也就在你面前收敛一些,旁人哪里能得他两分青眼所待呢。”
姜浓默默用膳,不再多言,只是心底还是有些担忧,姜韫这性子太矜傲了。
过刚易折。
有傲气是好事,但姜韫却不懂得收放自如,对谁都一个样,迟早要摔跟头的。
陆卿云看姜浓兴致不高,思索一番后,又道:“过两日就是你们外祖父的忌辰了,我想着去伏源寺做两场法事,再添添长明灯的灯油,你们去吗?”
姜韫当即应道:“自然是要去的,父亲母亲还未回来,我俩怎可缺席呢……阿姐,是吧?”
他偏头扬唇勾出一个略显讨好的笑容,眉眼都仿佛融了一层潋滟春光,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