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陷
姜仲凛一脸严肃地冲御书房紧闭的房门拱手行礼,朗声道:“微臣能得陛下的思念,心中不觉暖意横生,感激涕零。”
王成德察觉到了姜仲凛对自己冷硬的态度,但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依旧笑吟吟的,“将军您在此稍等片刻,奴才前去通禀一声。”
姜仲凛微微颔首,未曾回话。
推门进入御书房时,王成德敏锐感知到了里面低压的气氛。
他轻手轻脚地来到皇帝身侧,弯腰小声道:“姜大将军来了,正在外面候着,是否现在传唤?”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眸光混沌中却难掩锋利之色,他偏头虚咳一声后,才道:“请进来吧。”
苏成德领命退出,他用眼角余光瞥了一下那些齐刷刷跪在地上的官员们,心道天子一怒,谁都难劝啊。
“大将军,您请进。”苏成德抬手引着姜仲凛进了御书房。
屋内那些大臣都已经站了起来,弓着身子安静立在书房两侧。
姜仲凛没有多看他们一眼,撩了袍子就半跪在地上向皇帝请安,“臣姜仲凛给陛下请安,愿陛下安康长寿洪福齐天。卑职也幸不辱皇命,这些年来一直守住了漠北疆域。”
皇帝见姜仲凛进来,他嘴边终于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爱卿快起,赐座!”
姜仲凛又叩谢了皇恩后,才缓慢站起来座下,他经年征战,身体上落下不少毛病,从皮肉到骨里都或多或少都带着伤。
皇帝是知晓的,所以他从未怀疑过姜家的忠心。
姜家从祖上开始便偏安一隅,尽职尽责地守着漠北,抵御外敌,素来都不参与京城这些结党营私尔虞我诈之中。
这样很好,却又不好。
皇帝心中思虑万千,到最后还是叹息一声,与姜仲凛寒暄几句后,就抬手指着站在旁边的易朝文、柯献、鹤灵渊等人,“爱卿久居漠北,是不晓得最近这京城可是万般不太平啊,唉乌烟瘴气一滩浑水,朕瞧着都心烦。”
姜仲凛不动声色地应道:“陛下日理万机,切莫过于忧思,万望保重龙体才是最要紧的。”
“朕倒是想保重身体,可惜手底下这些人太不听话,近来又天气转凉,朕真是顿感力不从心啊。”皇帝难得抱怨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姜仲凛听的,还是无意责骂易朝文等人。
“臣刚回京城,对于这些事情也知之甚少,帮不上陛下的忙,臣心中十分羞愧。”
姜仲凛完全不顺着皇帝的话走,反而提起自己刚回京城,连歇都没歇就跑来请安了,皇帝若在此时还要指派事务给姜仲凛的话,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
皇帝被噎了一下,又抬手掩着唇咳了两声,“朕自然是不会劳烦爱卿的,你这次回来,还是以修养为主,差事后面再说吧。”
“陛下此言倒叫臣惶恐,为天子分忧乃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谈何劳烦,陛下折煞微臣了。”
姜仲凛按着椅子扶手就要站起来下跪,皇帝忙挥手免了此举。
“朕就是随口诉苦罢了。”皇帝无奈一笑,“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快要水落石出,只是牵扯的人却让朕着实意外,所以才会心生疑虑。”
姜仲凛一听,暗暗调转目光看向了易朝文那群人,想来能让皇帝犹豫不决,那肯定是与那位祁王殿下有关了。
果然,皇帝话音落,御书房外就传来祁王殿下至的唱和声。
群臣皆敛了神色,看向那个身着素袍疾步行来的祁王。
“父皇,此事儿臣当真不知啊!您可要慧眼如炬,莫要听信奸人谗言,冤枉了儿臣啊!”
祁王甫一进来,就跪在了地上,他声泪俱下,凄怨如诉。
皇帝默不作声地盯着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似乎又难看了几分。
“你的意思是有人做假证以此来诬告构陷你?”皇帝问。
此言一出,霎时间所有人的后背都起了一层冷汗,除了鹤灵渊和姜仲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