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些
冠楚楚的模样。
却在视线一动之际,瞧见了沈念慈指腹处简单地用着纱布包裹着的伤口。素白的纱布已经渗出血迹。
心口一紧,梁执今连忙紧握住沈念慈的手腕,将她手腕递到自己眼下,略显急促的语气道:“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沈念慈想收回手腕,却发觉根本拗不过他,只好开口解释,“没事,只是为了让那个周大夫认罪,这不得已才伤了指腹。”
简单仓促的解释似乎并不能让他满意。
刚才还洋溢着喜悦和甜蜜的梁执今周身转瞬冷意弥漫,眉梢似乎布满霜雪。将纱布揭开,入眼的便是血肉模糊月牙形伤口,终归是心疼,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轻声询问道:“还疼吗?”
“又不是什么大伤…”沈念慈哭笑不得,内心意外他如此重视,像把她当小孩子一般哄着。
疼?这种伤口的疼痛怕是抵不上他的千分之一。
瞧着他认真处理伤口的模样,沈念慈觉得心口有些发痒,如同小猫抓绕一般,隔着布料却依旧能让人心口一软。
他处理伤口很利落,抹完药后,便用纱布给沈念慈包扎好。
“今日你也算是我祖母的救命恩人,我们沈家可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你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帮助,我自会鼎力相助。”沈念慈抽开手腕,想借此转移话题。
可梁执今忽地轻轻地握住沈念慈的手,力道一带,沈念慈便朝他扑近。
她能清晰瞧见他眸中跳跃的烛火,闪烁着朦胧微光,笑意湛湛,耳中听见他用着如同开玩笑一般的声音,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两人僵持着距离,不远不近,眸光直直触碰,旖旎氛围,不禁让人心跳加速。
她想看出他眼里隐藏的虚以委蛇和野心昭昭。可她却只能看到他眼眸之中的希翼闪烁和诚恳态度。
她开始捉摸不透眼前之人。她总会认为他是别有居心,毕竟她的背后代表着整个沈家的势力。她不是不谙朝政的闺阁女子,她懂得朝堂争夺王位的暗潮汹涌。
更何况前世之事…
沈念慈从思绪中惊醒,前世…
那是沈念慈心中的雷池,眨眼间她便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刚才的眼神缠绵仿佛如梦一般,转瞬即逝,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的情绪变化梁执今尽收眼底,内心终究是浮起失落,心口像是被针刺一下。他不喜欢她看向他是生疏,厌恶的表情。
人都是贪婪的生物,得到了一点甜头,便想得到更多。更何况梁执今一生从未尝过任何甜,又怎么舍得让近在咫尺的,远离自己而去。
可,她是他的阿慈,他对她终究是处处退让。
梁执今收回眼神,藏敛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拿捏好自己与她的距离分寸,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阿慈,你今日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
刚迈出去几步,又匆忙回头道:“你的手受伤了,我会同陆淮真讲的。你就先别去学琴了。”
说话的同时,眼神依恋地落在她身上。
“嗯”沈念慈牵强地扬起得体的笑容,不自在地应和。
终究是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梁执今只好转头离去。
望着哪一盆已经凉透的血水,沈念慈又心有不忍。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天色又这么晚了,若是昏倒在街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人发现。
想归想,却没有行动,她没有立场,更不能去关心他。理智终究占了大头。
刚走出房间的沈念慈就见到守到门外的紫堇,有些诧异,“你怎么一直守在这里。”
“姑娘,六殿下是外男,奴婢怕别人看见了。对姑娘的名誉有损。”
沈念慈哑然一笑,便道:“我去桑姐姐哪里去问问祖母的病情,你不用跟着。早些去休息吧。”
“是”
*
偏院
院里的没花早已凋谢,只剩下奇形怪状,光秃秃的枝干。沈念慈借着月光漫步至此,瞧着倒映在地面的枝影,像张牙舞爪,挣扎乱舞的妖怪,一如她此时的心绪。
她对他有动容,但是理智主导着一切,就如同闹别扭的小孩。
毕竟在一处跌过跟头的人,岂会再轻易相信那人。
“呦,疯丫头,你怎么来了?”桑晚举着铃铛杯,杯中酒水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弧,落入她口中。
酒水在月光的倒映下露出光泽。
“我想问问祖母的情况。”沈念慈顺势坐在一旁的的圆凳之上。
“哦…你祖母已无大碍…来,陪我喝一杯。”桑晚将另一个铃铛杯倒满酒水,光线昏暗,酒水芬香四溢才察觉到已经倒满。
沈念慈酒量并不好,只不过今晚思绪繁琐杂乱。
都说一醉解千愁,为何不试一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