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

……所以那个时候就露馅了吗？

阿香拼命复盘当时的情况，然后非常悲哀地发现确实营造的人设前后不一问题太大了。

“后来接触的多了我渐渐发现你好像是在讨好我，而且技术……一看就不是叶赫那拉家统一培训出来的……”

脩努力斟酌着用词，让自己的表述比较委婉些。

阿香本来还很羞愧，但在听到脩这意有所指的话语时，当即抬头看向他，有些气恼地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表现得有那么差吗？

见阿香终于不不再似先前那般沮丧，脩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朝着她笑着摇头道：“我的意思是说当时你表现得其实很好，至少那时我是真的以为你是被我的怀疑吓怕了，所以才那么努力地想要和我修复关系。”

……好了你不用说了。

我承认我的攻略实在是太失败了。

我明明是在攻略你心你却以为我是因为被你吓怕了所以才讨好你？

阿香抬头望苍天，心情怎一个挫败了得。

“可是后来我又觉得好像不只是这样……最初你表现得很柔弱，后来你表现得小心翼翼，再之后我们熟了以后，你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从那之后你我相处你已不像之前那样处处小心了，就算偶尔怕自己说错了什么会对我道歉但绝大多数时候你在我面前所表露出来的都是最真实的模样。骄傲，自信，独立，自强，从不依附别人，眼中的光从来没有熄灭过，那才是我后来相信你不是叶赫那拉家的卧底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阿香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脩。

“白道有很多女孩，她们都很优秀努力，可唯独我看你时，觉得你整个人都在发光……”

阿香的脸腾的红了，心口跳得厉害。

“那时的你才是真的你吧，骄傲自信就算身处逆局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任何希望，那才是呼延脩爱上的孙尚香。你做了你的选择，我也做了我的选择，你要我的命，我也曾经杀了你。你不无辜，我也不清白，对错如何分辨？如果你还是觉得你亏欠了我，我说我原谅你了，你也原谅你自己好不好？”

阿香的眼中已然积蓄起了迷蒙的水雾。

她死死地咬着牙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我希望你永远能够像在银时空孙家时那样骄傲自信。”

脩的手在空中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落在了阿香的头上，温柔地安抚着她。

“银时空的孙家大小姐应该过得很开心吧，能不能和我说聊聊你以前的事情，让我真正的了解你的世界。”

阿香的泪无声地顺着眼角滚落但很快就被她给擦掉了。

已经到喉咙的那些话被她给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她红着眼眶朝着脩笑，喉咙因为压抑有些沙哑，但她始终在笑。

“我以前……”

阿香的声音再次哽咽。

“我以前……”

她的眼泪终究汹涌而出，她右手扶额肩膀无法自制的抖动着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自己都不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了……我本以为赤壁之战那已是我最痛苦的时刻，我以为我撑过了不会再有什么能把我打倒了，可是这里的一切都太难了……我不想杀人却是在叶赫那拉家的堆积成山的尸骨之中杀出的血路……我不想像提线木偶一样再被所有人控制了可最后那个一直在控制我的人却是我的老爸……我很小的时候就没了母亲，是老爸含辛茹苦的将我和哥哥们抚养长大的，我一直在想等我以后长大了我有能力了我一定也要保护我老爸，一定要让他安度晚年让他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是他想要毁灭世界！他要那么多人为他的野心陪葬……我其实不是没有机会可以杀了他的，可是……他把恶意给了全世界，唯独将那唯一的一点善意全都给了我……我感觉得到他依旧在意我担心我关切我……可我还要对他演戏，还有孩子……那是我大哥和大乔，我最好的朋友的孩子，牵扯到了时空秩序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才是正确的了……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有的时候甚至在想或许当初没熬过那三个月也许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了。

她怎么选择都是错！

脩望着哭得泣不成声的阿香，这一次他没有犹豫，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右手轻拍着她的背，沉默着抱着她让她发泄她痛苦压抑的情绪。

“我那么坏，一直在骗你……可你还一直在帮我……脩，对不起，对不起……”

脩听着阿香一直在他怀中哭着重复着道歉的那三个字，本只是轻轻拍着她后背的右手上移到了她的肩膀上，他微垂眼睑，双手将她用力地抱在了自己怀中。任由她的眼泪打湿他的衣物，那滚烫的泪珠一滴滴像是直接滚烫烧灼着他的心。

阿香抱着脩，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她像是要把这一年多以来的所有委屈都哭出来，直到哭到喉咙嘶哑大脑胀痛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一直在心中盘踞的那股压抑到近乎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