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

夏的步伐，朝前走去。

***

走进单元门，声控灯一亮，叶开身子一松，完全恢复了常态。

他从袋中拿出抗原递给连夏，两人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上发。

住户收到抗原都表示感谢，他们俩发得十分顺利。

然而发到601时，出现了一点小状况。

按了门铃后，里面许久没有回应。他们拍了拍门，又等了好一会儿，才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是谁？”

声音传出，叶开和连夏对视一眼。

——是个小孩子。

连夏走上前，附在门边，轻轻地说：“小朋友你好，我们是来发放抗原的志愿者。你家大人在家吗？”

房门被打开一条缝，有个刚到门把手的身影站在门口。

连夏连忙退后一步，让出能将门打开的空位。

她蹲了下来，温柔地问：“小朋友你好，你家有大人在家吗？”

小朋友没有回答，只是抬头，透过缝隙看向叶开。

叶开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也蹲了下来。他蹲在门缝的另一边，看着里面的孩子。

门这才被慢慢打开。

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站在门边，她问：“你们就是来送抗原的人吗？”

“是的。”叶开回答。

小女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请问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连夏轻声回答：“当然，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可以给我些吃的吗？我很饿，可家里没有吃的了。我爸爸妈妈出去工作了，保姆阿姨早上去买菜，但是现在还没能回来。”

连夏和叶开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连夏轻声开口：“好的，你先乖乖在家等我们，我们...”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得叶开说：“你在这里陪她，我去我家拿些吃的过来。”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电梯走去。

连夏叫住他，说：“要不我去吧，花坛那边的灯不是很亮。”

叶开闻言一愣，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他冲连夏摆摆手，声音爽朗，带着笑意：“别担心我，我跑得快。”

连夏一怔。

就在这一刻，她仿佛透过口罩看见了叶开的笑颜。

她忽然想起那夜短暂的同行，前方的黑暗被车灯照得很亮。

男人放缓车速，跟在她身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

不可否认，那段路因为他的陪伴而显得不那么孤单。

他全程保持着舒适的距离和速度，给她亮起了那盏扑灭黑暗的灯。

连夏在心中思忖，她一直隐隐觉得叶开身上有种东西，能让人想要靠近。

那是让她在拒绝时变得犹豫的东西。

她之前一直以为是因为叶开的长相，然而此刻才终于反应过来——

叶开身上散发的，除了因为俊朗外形显出的精致感之外，还有一种特别赤诚的，有力量的善意。

这种善意，能让他在郊区陪一个陌生人在黑暗里前行，能让他这样一个怕黑胆小的人义无反顾地独自踏入黑夜。

当然，这或许也是他们在志愿者处相遇的原因。

她忽得想起小说里的叶开。

叶大侠曾经说过：“一个人是不是受人尊敬，和他的武功并没有任何关系。”①

回到现实的叶开身上也是同样，一个人是不是值得相处，跟他的胆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因为善良，他本就这样温暖，这样吸引人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