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却脱离了轨道，让她始料未及。

江若心被这么一问，整个人瞬间一顿，全身紧绷。她像机械出故障，似乎卡在那里了。

她隐约记得她的爸爸是个野兽一样丑陋粗蛮的男人。一有气，就随意发泄到他们身上。

在每个夜晚，酣眠休息的时刻。在一片夜深人静的时刻。

深更半夜，他们都在睡觉的时候，大脑昏沉沉的时刻。男人半夜喝酗酒，浑身泛着酒气跌跌撞撞冲进家里。

一抬腿，门“砰”一声。房间在震动，地板在震动，次次如此。

然后他会在客厅一通嚎叫，继续把家里的酒拿出来，喝了一通。他动了，会直接把卧室锁着的门踹开。总是直冲到哥哥面前。

当然有时候迷糊中会抓到她。

下一秒，哥哥已经挡在她的身前，把她迅速推到房间的角落，转身面对他，代替她被抓住。

她吓坏了。

只敢缩在角落，死死咬住拳头。

但是她不敢哭出声。因为她的哭声，似乎让他更加兴奋，脖子青筋暴起，打得越发凶狠。

他开始会用巨大的拳头像雨点一样密密实实地砸在哥哥腹部、头部。

江砚太瘦小了，在和成年男人的较量中，无需比较，他根本无力对抗，逃脱不了。

有时候男人打得兴奋了，会拿出皮带，棍子狠狠砸在继子的皮肉上，发出一串串闷响。

天花板在强烈的震动。嘴里还不住的骂野种，畜生……

那个场景就跟噩梦一样，江若心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支离破碎，像镜子一样，碎得永远黏不起来，只会锋利地刺穿她的心。

他每次都把哥哥打得奄奄一息，在地板上止不住的蜷缩颤抖，鲜红的血液，星星点点，在地上异常刺眼。

可是哥哥从来没求饶过，更没哭过，一声不吭。至于妈妈？她好像从来就不在意哥哥，不知道为什么。

那个男人暴起的眼，绷起青筋，像丑陋的野兽，牢牢印在江若心的脑海里。

他到底长什么样，江若心记不住，也不想记住，尽管这个人是她的亲生爸爸，是哥哥的继父。

后来哥哥被接到江家，那个男人不知所踪，她和妈妈离开这个城市。

三年前，她要结婚了，要抛弃她，她就只能回来找哥哥了。

季知念察觉到江若心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睛竟然不自主地流泪，整个人在发抖发颤，心里一下子很慌乱。

她很后悔自己提到她的爸爸。

连忙直起身子，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嘴里不住轻声哄她：“心心，没事了，没事了。姐姐以后再也不提那两个字了，好不好。”

江若心感到自己在一片温暖的怀抱里，鼻尖是一股茉莉花香，从那个可怕的记忆里慢慢回神了，一时间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她从来没被人这么温柔的安慰着，哪怕是妈妈，也从来没有。她有点不想离开，就偷偷用手虚虚地环着季知念的腰。

季知念察觉到江若心渐渐恢复过来，心里缓缓吐出一口气。她要是真的哭了，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江若心脑子一激灵，那个念头又浮现出来，要不撮合哥哥和姐姐在一起吧！

她肯定是他们的天下第一cp粉。

江若心连忙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我能把你的微信推给我哥哥吗？”

季知念一愣，哈？

看到人刚哄好，恢复过来，她不太好意思拒绝。想了一下，加了就加了，就当多个朋友，说不定以后要联系若心，家里她就只有一个哥哥，就跟备用家长一样。

就这么聊着聊着，季知念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江若心一转头就看到她披散着头发，已经乖巧地闭着眼睡着了，立马哑声了。

她刚才说得有点渴了，想要去冰箱里喝个饮料。江若心蹑手蹑脚地下床，往外走，一推开门，发现门没关紧，也不在意。

一到客厅，就看到她哥在客厅坐着？？哥哥怎么回来了？

刚才聊天挺大声的，他有没有听到念念姐姐的声音啊……

她就带一个人回来，就被抓啦……哥哥不允许她带同学回来，有没有听到啊？心虚ing.

喝完水，准备蹑手蹑脚赶紧溜回卧室。

“江若心，你去外面买个烟，可以吗？”江砚淡淡开口。

江若心下意识答应：“可以，哥哥。”话落地那瞬间，江若心就后悔了，她怎么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