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壹
”
门外传来了佣人张妈的声音。
“好,我知道了,你让他在客厅等一下,我马上下来。”
贺念清锁好抽屉,收拾好心情,走出了房间。
当初她要离开潜州的时候,祝梓尧也拖家带口一路跟着她,也多亏了他的照应,贺念清才能够顺利来到港城。
如今祝梓尧一家就住在隔壁,两家的房子都不大,但好在住的近,做什么都能相互照应。
“都这么晚了,是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不进来说话?”
贺念清见祝梓尧站在门口却没进来,不禁问道。
“大小姐,你看是谁来了?”
祝梓尧说话间一个闪身,原来他身后还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表哥?”
那人虽然带着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但她还是能从轮廓辨认出来。
贺念清不可置信地追问道,“真的是你吗,表哥?”
徐兆源摘下帽子,上前一步,“念清,是我。”
“表哥……”
贺念清已经顾不得许多,扑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在此刻化作泪水,在亲人面前释放出来。
“好了,不哭了。”
徐兆源轻拍着贺念清的后背,安慰道。
此刻的他,看见这一幕,不禁也是鼻尖发酸。
想想接下来要告诉她的那个消息,徐兆源内心无比纠结。
贺念清哭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表哥,你怎么来了,这一路上还顺利吗?”
“我爸爸呢?他还好吗?”
徐兆源拉着她的手在沙发上坐下,“念清,有件事情,你要听我讲,不要太激动。”
“是不是爸爸他,出事了?”贺念清见状,心里已经有了预感。
他为东洋人做事,必定不会有好下场,这点贺念清比谁都清楚。
可他毕竟也是她的爸爸,她的亲人,贺念清之前心里还存着一丝念想,是不是哪一天爸爸可以幡然醒悟,重回正途,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吧。
“五爷他,已经不在了。”
徐兆源的声音很轻,但此刻的客厅里一片寂静,他的声音仿佛在空中飘荡了很久,最终才传到贺念清的耳朵里,飘渺的,而又那么不真切。
“什么时候的事,他是怎么没的?”贺念清好不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是上个月初五,五爷去刺杀了大和商会的会长,与他同归于尽了。”
“他去刺杀了?”贺念清一时难以接受,事实竟然发生了反转。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难道从一开始,爸爸就是瞒着她的?
“是,念清,对不起,是五爷,他怕会连累到你,所以一直让我瞒着你的。”
“其实,你应该是最了解五爷的为人的,他虽然早年发家用的用的手段并不光彩,但他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绝对不会走错一步的。其实还在你待在宁城的时候,大和商会的人就经常用各种机会和五爷见面,劝说他与东洋人合作,后来五爷索性辞去了会长职务,去了永城躲风头,但那些人怎么肯善罢甘休,特别是丰城沦陷以后,他们一路追到永城去劝五爷出来继续做丰城商会的会长,实则是为东洋人服务。五爷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脱,那些人见劝说不成便起了杀心,趁五爷外出之时要刺杀他。后来多亏了游击队的同志们出手相救,五爷才捡回一条命,同时他也将计就计,表面上屈服于大和商会,愿意为他们服务,实则是要配合游击队里应外合,在一次酒会上干掉大和商会那帮人。”
徐兆源顿了顿,看着一脸震惊的贺念清,继续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不管到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五爷更爱你,他怕东洋人会用你的人身安全来做威胁,所以一直也没有主动想要你再和他见面,他甚至还在庆幸,曾经最危险的时候,你是不在他身边的。我想,五爷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接近那帮人的,他自知逃不过这一劫,左右都是死,他宁愿自己死得其所,死的有意义些。他怕连累到你,所以才登报与你断绝关系,同时也不让我再和你联系。在酒会那天,他还刻意把我支走,等我听到消息赶到的时候,五爷他已经倒下了……”
“我想冲过去保护他,但是硬是被手底下的兄弟们给拖走了。他们都跟我说,五爷中了那么多枪,我就是再冲过去也是无谓的牺牲。”
“对不起,念清,是我没有保护好五爷。我曾经答应你的,我没有做到。”
徐兆源两只手捂住脸,再次陷入了痛苦之中。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竟然不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曾不止一次地埋怨他,是他让我落得今天有家不能回的局面。可我却没想到,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决定与我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