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书
时间不急不慢的走着,眼看着临近年关了。
姬宁突然想起自家老爹,恍然间觉得近一年没见还有些思念,又想起他走时叮嘱之事,遂起了心思打算给他写封家书。
可锦衣玉食的世子殿下又何曾写过此类东西呢?于是大手一挥,差人去隔壁将谢家两兄弟一起叫来探讨。
此刻三人正在桌案前大眼瞪小眼,望着一面白纸一筹莫展。
谢子敬手执一支笔,方想落下,又停住,还是摇摇头:“我还是觉得这样写不妥,还是以父亲大人膝下起首较好。”说完就要抬笔。
见状,姬宁忙拦住,满脸的不乐意:“哎,哎,哎不——行,这可是我第一封家书,要写肯定就要写些特别的,起首很重要的,”又顿了一顿,“跟他人一样如此千篇一律的我才不要。算了,将笔给我。”
他嚅嗫着嘴不情不愿道:“本想说你字写得好些,看来还需得我自己来。”
于是三人开始嘀咕嘀,嘀咕嘀,商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将起首搞定。
谢子敬望着上面的吾之爹爹,又肃了眉:“小宁,你这是胡闹!”
“我怎么胡闹了?你要帮忙便帮,不帮忙就上边上去。真是,还没正式任职勒!在我面前倒摆起官威来了。烦躁的很!”
谢子辰见情况不妙,怕两人争起来,忙站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啊?!什么摆官威都来了?兄长你也是,宁哥写家书,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嘛!”
他们两人看了看彼此,这才作罢。
没好一会儿又闹起来了。
谢子敬满脸肃然,指着信纸上某一处,声音里是满满的不赞同:“鹤鸣你这话就没对,什么叫想被罚跪祠堂了?王爷叫你跪祠堂那是你做错了事,需要反思,你曲解王爷用意倒也罢了,怎么说的跪祠堂跟玩似的?不行,你这不敬先辈,有违祖制,这里不能这样写!”说着就将那纸揉成一团。
姬宁连声惊叫:“唉唉唉,不行不行…”却还是没阻止得了他的动作。
“烦躁的很,谢子敬,你再这样,我就……”顿了顿,姬宁挥舞拳头:“我就把你撵出去!”
“小宁,你日后是要承袭王爷的爵位的,你也不小了,有些必要的礼仪你应当注意一些。”
“行了,兄长。这不是在我们面前宁哥才是如此嘛,在外人面前他可是分外注重礼仪呢,你放心吧,宁哥有分寸。”
又一会儿,“呃,宁哥,你这字太难看了,我都识不清你写的什么!”谢子辰展开信纸看着上面的字,眉头紧皱。
姬宁拿起信纸想反驳,看了几个字竟然发现他没法反驳,又默默地放下了。
两个时辰后,一张明媚的脸儿从信纸中抬头,姬宁叉腰大笑:“哈哈哈,大功告成。”然后放下手中的笔。
谢子辰整个人往后摊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哼哼:“宁哥,我可出了大力气?你……落款…可要把我写上……”
姬宁翻了他一个大白眼:家——书,写你的名字?你跟我一个姓啊?未多做停留,风一般的跑出了房间,边跑边大叫,“母亲,母亲!”
定王妃此时正在庭院中品茶,瞧他一路风风火火的跑到她面前,板起脸佯装斥责道:“宁儿,身为世子,不可如此无状。”
话虽如此说,语气却柔柔的,听起来未有一丝责怪之意。
姬宁还是乖乖地行了一礼,又从身后拿出那封信,小脸凑上前,笑得乖巧极了:“母亲,孩儿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您帮我看看有何不妥,行吗?”
定王妃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信纸,目光略带揶揄地看着姬宁:“宁儿想父亲了,还知道写家书了?”
说完也不继续打趣,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看完便招过旁边的葛嬷嬷,低声吩咐了几句,葛嬷嬷应过后便拿着信退下了。
姬宁忙问母亲:“母亲…”话还没出口,定王妃便打断他的话:“没有不妥,你们记挂着父亲,那便没有任何不妥。”
“不是,我还有些话没写完,你叫葛嬷嬷先别忙着给我寄出去呀!”
“你个小鬼头,还有什么?我叫嬷嬷是拿下去给你盖印,你后面要添什么自己后面添上就行了。”
姬宁一听便放心了,牵过母亲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蹲在她身旁,偏头看她:“母亲,父亲什么时候回来啊?这都大半年了!”
定王妃看着跟丈夫酷似的长子,满眼心疼,只温声答道:“快了,快了。”
姬卿入了园子里便见到这一幕,忙钻进定王妃怀里争宠。
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正对着,小眼瞪小眼:“你出去!”
“不行,你出去!”
“我先来的。你出去。”
“你都已经抱了好一会儿了,轮到我了,该你出去!”
定王妃看着一双儿女吵嘴,满眼宠溺,一只手搂过姬宁,又附身亲了亲姬卿的额头